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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堂口字号,旁的且不论,在堂口里斗蛐蛐,怎么地也能有口安稳饭吃不是?”
眯着眼睛,姓胡的干瘦汉子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火正门都散了这么久,手艺也丢荒了这些年。
就算这些都不计较,只靠着我们这几个人,又能撑起多大的场面?”
同样微微摇着头,姓谢的魁梧汉子也是一脸颓废的神色:“火正门里不养穷人!
当年光棍一个,伺候些玩意混个肚儿圆,还能说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现在......师哥您赎罪,不是师弟不讲究,实在是......”
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相有豹一边朝着有些不安的纳九爷递了个‘不必着急’的眼神,一边笑嘻嘻地朝着围坐在桌边的几条汉子说道:“几位师叔说的都是实在话!
火正门的旗号戳起来固然要紧,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是连肚子都混不饱,家里人都养不活,那谁还有心思琢磨那点伺候玩意的手艺?”
木然地点了点头,姓谢的魁梧汉子愁容满面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盅,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纳九爷举杯惨笑道:“不怕师哥您笑话,家里边两天没吃的了。
自打收了您的帖子那天起,家里老婆孩子都眼巴巴的望着我,就盼着我能从师哥您这顿饭里面带点剩下的回去......”
说到心头痛处,姓谢的魁梧汉子一口将酒盅里的烈酒喝了个干净,伸出粗大的巴掌抹了一把眼角渗出的眼泪,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微微叹了口气,姓胡的干瘦汉子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盅:“师哥您是知道我的,我说话不中听,可我心里头真盼着火正门能重立旗号。
可是......我也是一家老小要养活,只能靠着我在城外面套黄皮子赚几个饭钱!
要是在火正门里伺候那些玩意,旁的不说,半个月见不着我拿钱回家,一家老小就得饿死!”
相互对望一眼,姓佘的两兄弟也耷拉下了脑袋:“我们哥俩斗一场蛐蛐,多了能有一两块大洋,少了就几十个大子儿!
有人看着的场子都不敢去,哪怕是赢了,钱拿不到不说,出门就得挨一顿揍......师哥,您要是可怜我们这俩不成器的师弟,您就让我们去火正门堂口里安生斗几场蛐蛐,我们哥俩就念您一辈子好了!”
就像是完全没听到几名中年人诉苦的话语,相有豹却是自顾自地朝着诸人笑道:“几位师叔说得也都在理,不过......这要是火正门里伺候玩意能挣钱养家,几位师叔乐意来么?”
乜斜着眼睛,那姓胡的干瘦汉子盯着相有豹说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火正门以前那场面能挣钱,那是因为火正门里有门徒几百,外带着各路伺候玩意的玩家都认火正门里的字号!
可火正门都散伙这么久了,刚戳起来的新旗号,你指望能有多少人来?”
竖起了一根手指头,相有豹很是笃定地朝着几名中年人说到:“十天!
几位师叔就在新戳起来的堂口待上十天!
十天之后,要是几位师叔觉着实在为难,那没二话,有豹恭送几位师叔另辟蹊径,别处发财!”
应和着相有豹的话语,纳九爷也伸手端起了酒杯:“有豹说得是!
现如今不论真假,朝着外人说,我也是火正门的掌门!
真要是我没本事留住各位师弟,那我纳九也就死了这条心,从此再也不提火正门这茬儿!
朝着几位师弟说句该打嘴的话——皇帝不差饿兵!
明儿我就让有豹上各位师弟家里走一趟,多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家里人的嚼裹,我纳九先替各位师弟备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九爷举在桌子上方的酒杯旁,颤巍巍地凑过来了另一个酒杯:“”
师哥,那可说好了,就......十天?
另外的两个酒杯,也在话音落时凑了过来:“啥时候放炮戳旗号?”
再等了半晌,最后一个小酒杯也伸了过来:“就当我这十天没逮着黄皮子!”
五个酒杯,在清脆的撞击声中,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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