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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老时间,卫夕又摸去了幽闭院。
院里黑灯瞎火,趁着远处的高天繁星,呈现出冬日特有的寂寥来。
气温愈发低了,撑死也就零度。
卫夕搓搓手,反复跺脚取暖,鼻尖都凉的没有知觉了。
男神啊男神,您老人家去哪了?
她望月哀叹,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惦记这事,恨不得冲出新营挂个寻人启事。
这人也真是的,就算是要走也得打个招呼呀!
就算不打招呼也罢。
妈蛋的,能不能别把她的魂儿带走呀!
直到月上中天,人还没来。
卫夕抬袖抹了抹冻出来的鼻涕,悻悻然叹了口气。
明知会扑个空,可她还是这么贱。
这还没恋爱呢,智商就为负数了,若是正儿八经的恋上一回,走路估计都能左脚绊右脚。
这个想法一出,她被自己逗乐了。
罢了,或许二哥被派去出外差了,等她回到锦衣卫再打听打听吧。
然而她不知道二哥的姓名,锦衣卫的人那么多,找起来简直是大海捞针,总不能去问牧容吧?
卫夕眸光一黯,这段暗恋还没修成正果就要夭折了么?想想还真不甘心。
磨磨蹭蹭好一会子,她最终放弃了等待,恋恋不舍的环顾一圈。
这个小院遗留着她来到异界时空里最美好的回忆,今日一别,或许永远不会再见。
她一阵感伤,细弱蚊蝇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张弛而出,如若梦呓:“二哥,我好想你。
咱们会再见的,对吧?”
当然,是不会有人回应她的。
她决绝地蹙紧眉头,踅身跃上墙头。
拜拜了,萌萌哒幽闭院儿。
正欲跳下回去就寝,眼光却突然聚焦在墙下的一个身影上——
那人站着一丈远的位置,抬头专注的凝着什么,一袭墨色劲装仿佛和暗夜蕴在一起,然而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他和静谧的夜色分割开来。
死去多时的细胞又开始幸福的战栗起来,卫夕登时来了精神,在墙头上小跑几步,声调洋溢着难以自持的兴奋:“二哥!”
牧容原本正思量要不要翻墙而入,倏地被这声突兀的呐喊惊的回过神来。
他循声看过去,却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扑了过来。
卫夕踮着脚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膀上,瓮声瓮气地嗔怪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不来的话总得说声吧,害我每天都在这里受冻……”
这几日牧容一直将自己放在烦扰的公务上,彻夜睡在衙门里,整个人像是一只不停旋转的木陀螺,丝毫都不肯停下来。
一旦无所事事,他就会情不自禁的翻身上马,直奔城外的新营。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领会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习惯。
卫夕早已适应了对方的沉默,拿脸颊在他肩头蹭了蹭,声音变得软糯糯的,蕴着万千依赖似得:“还好你来了,明日就是考核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呵气如兰,撩的他脖颈有些痒。
牧容从愕愣中回过神来,胸口的禁锢猛然崩塌,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欲叫嚣在血液里,让他多日来的努力功归一篑。
他抬起手想要拥抱她,然而却停了在距她咫尺位置,顿了顿,又沮丧的垂下了。
她想念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原本就不存在的“二哥”
,这世间想念之人和厌恶之人原是可以重叠在一起的。
劲风裹挟着无形的冰刀刺过两人的身边,卫夕顿时清醒过来,触电般的松开了他,一退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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