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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和主君已在梳洗,准备往客厅去了。”
一听这话,白少棠立刻愣住了,随后他就露出了笑容,赶忙道:“那快快,城城,咱们赶紧走。”
说完,他就自己冲到了丫鬟面前,没给其他人伺候他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梳洗。
而沈夜懒洋洋地起身,喊了句:“进来吧。”
紧接着,沈从便带着人鱼贯而入,开始替沈夜更衣梳洗。
沈夜带来的人比我的侍从还多,这批人一进来就往房里放东西。
有的整理房间,有的点燃熏香,还有两个人上来为沈夜更衣。
沈从拿了个滚球香炉放到火上滚了滚,沈夜展开袖子,任沈从将那圆球香炉在他衣服上一点点地滚过。
这些人动作看似优雅迟缓,然而当我梳洗完毕的时候,沈夜也已经弄完了。
只是白少棠更快,他穿了白衣戴了金冠,面色不善地等在门口。
沈夜则是身着蓝色广袖长袍,顶着白玉坠珠华冠,腰间悬了兰花玉佩,身上自带一股淡雅的兰香。
他与白少棠的服饰差不多,却让人觉得精致高贵许多,衬着那如玉面容,让在场女子无不低下头去,怕抬起头来便移不开目光。
而后他向我弯腰,如同其他人家的夫君一般朝我弯腰道:“问妻主安。”
我浑身一寒,当场觉得背上发凉,感觉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
我下意识地回头往那方向一看,却见是沈从站在那里笑得温和。
我一看过去,他立刻低眉垂眼,微微躬身,退到了沈夜身后。
我忍不住摸了摸后颈,也不再多想,往客厅走去。
沈夜和白少棠并行跟在我身后,三人疾行过去,到客厅时,见家里人都坐在厅里了。
舒家人丁兴旺,旁支众多,所以今日敬茶不可能家族所有的人都来,只来了母亲的同胞兄妹,但即便是这样,也坐满了大厅。
坐在母亲身边的是她同父同母的妹妹舒煌,也就是我的姨母。
母亲有同父姐妹一共三人,她排行老二,大姐舒染打小医术出众,十几岁便为了求医问道离了家门,常年云游在外,号称“圣医”
;小妹舒煌从小武艺过人,十几岁便上了战场,乃我大楚猛将,手握西境十万雄兵。
她打小教我习武,同我感情很好,小时候她常同我说,打不过就跑,首先教我的是轻功。
就因为她的话,我发现我大多数时候都打不过别人,于是就拼命跑,以至于后来我轻功绝佳,武艺却不大行。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让我打不过就跑的人,却在元德元年与陈国的对战之中,为了给前去偷袭的军队争取时间,带着五千士兵死守城池。
最后城破了,大楚胜了,而她被人带回来的时候废了两条腿,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
那时我十六岁,被陛下钦点为监军,那一战我带着私军冲到城下想要去救她,却被她一箭射了回来。
我至今犹记得她站在城楼上对着我拉开弓箭大吼“回去”
的样子。
那是我这一生里,第一次体会到她的家国情深。
这是我在楚都永远学不到的东西,她在边疆教给了我。
后来她将将军之位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舒轩,而圣上以疗养之名将她召回楚都,明着是圣恩,但谁都知道,召她回来,不过是圣上放心不下边境十万兵力一直握在舒家手里。
舒轩黄毛小儿,若没有舒煌镇场子,要把这十万兵力消化在自己手里,这在他人眼里是天方夜谭。
所有人都这样说,她却还是来了,后来一直留在舒家。
她很少外出,常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想来是怕见到过去的人。
一代天骄成了残疾人,故人却都如初,这件事任谁都难免觉得痛苦。
然而此刻她出来了,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却沾染了喜气。
洪荒世界山海魂,玄黄天地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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