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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入肺腑,血透深衣。
持剑之人,却是卓然而立,丝毫不见狼狈之态。
多年之后,「青龙」对「君子」,依旧没有逃脱两败俱伤的命运。
“此后百年,九州之内,只怕无人再敢妄论剑道。
只可惜,水与火,永远不会共存。
王道,侠道,抑或,无道,总要有一个了断的。
我十分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黑绫男子沙哑的嗓音沉在空中,和着他怪桀桀的笑,宛如远古传来的诅咒。
石壁之下,幽兰由衷感叹:“果然是高手,而且,是个十分狡诈的高手。”
数点温热,蓦地溅到她脸上。
幽兰抹了抹,低头一看,九辰已经拔去了含山公主腿上的长箭。
剧痛折磨下,含山公主双眸猛地睁开,无光无神的盯着九辰看了片刻,又缓缓闭上了。
九辰用力钳住她无意识中剧烈弹动的身体,心中钝痛不已。
幽兰嗅了嗅指上血迹,然后撕下一块里衣,取出伤药,利落的包扎住含山公主腿上的伤口,道:“幸好箭上无毒,否则,她这条腿别想要了。”
“多谢。”
幽兰心有顾虑:“她腿上伤口太深,血并未完全止住,应当尽快就医。”
九辰侧眸望着她:“以你的功夫,根本不需要借我的路入岭。
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带茵茵走,好好照顾她。”
幽兰抱起昏迷的含山公主,没有多言,没有解释,行了几步路后,才轻轻回眸,吐出两字:“放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苍茫山色之中,九辰才返回原路,悄悄往子午亭靠近。
虽然同时一剑刺穿了对方胸口,巫王和青衫人都仿佛浑然无觉般,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对方,恨不得将彼此看穿看烂。
九辰潜在乱草丛里,盯着亭子里的黑绫男子,以及,他面前的那方石案。
子午亭的四周,不知还有多少他设下的机关陷阱,而所有的机关,皆靠石案启动。
“手持君子,竟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在怕什么?”
巫王猛然收回长剑,剑尖一挑,去劈那面狰狞鬼面。
青衫人飞身退开,避过剑锋,袖中掠出一条锁链,缠上君子剑柄,手腕一沉一拉,将剑与锁链同时收回袖中。
季礼与南央从震惊中幡然醒来,奔上去扶住巫王,沉痛哽咽:“王上!”
巫王挣开他们搀扶,踉跄了几步,咬牙站稳:“退下!
孤没事。”
九辰取出腰间的竹管,将硫磺粉、硝石末混着装在一端,封住口,将火折装入另一端,不封口,并用暗箭在这端的竹管上打出两排孔,好让空气进入。
弄好之中,他将竹管绑在暗箭上,对着火折轻轻一吹,盯准石案,放出暗箭。
轰然一声沉闷巨响后,石案崩裂,飞作残片,整个子午亭都被炸得粉碎,转瞬化为烟灰。
石阶两侧的明火,碰到空中漂浮的残余粉末,如火漫荒野一般连片炸开。
刺鼻的硝烟,立刻四处蔓延起来,浓稠难散。
白茫茫的烟雾,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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