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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十二年六月十九,东阳侯率军进月城,月城郡守、郡尉亲自出城相迎,百姓夹道欢呼,群情激奋。
六月二十五,王使携巫王意旨抵达月城,大赏三军,特诏东阳侯回朝。
东阳侯季礼离镫下马,面东而跪,伏地而泣,道:“君恩高厚,更胜日月甘霖,臣如瓦砾,恬沐王上盛德,敢不以死相报?”
三军将士闻言,山呼“王上英德,千秋不衰”
,东阳侯将所得赏赐尽数散于百姓,诸将从之,郡守携百姓面东而拜,久久不起,俱是感念巫王圣名大德。
由于东阳侯长期驻军在外,月城之内并没有特设将军府,郡守特意在月城府衙辟出一方之地,暂作东阳侯议事大厅。
其余将士则由郡尉府负责安置。
乌岭大事初定,当日,郡守特意在府内备下了酒宴,欲为东阳侯接风洗尘。
季礼固辞不受,反而换上便装,吩咐季宣:“咱们今日下馆子吃,你让人去郡尉府将那两个小子一并叫来。”
季宣难得见老父兴致如此之高,亦换了便服,特地嘱咐了传信人几句,才让他往郡尉府去寻人。
季礼见他这一番做派,有些不满道:“怎么回事?昨日没派军医去给他们瞧瞧?”
季宣笑道:“昨日午后便让军医去了,谁知那两个混小子竟然挤在一张榻上趴着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孩儿没办法,只能撕了他们背上衣物,让军医抹药。
孩儿怕他们不知轻重,搅了父亲兴致,才叮嘱手下人提醒他们换药。”
季礼朗声而笑,道:“这个年纪的男儿,哪里有那么娇气,想当年我十岁从军,跟在叔伯们手下,挨棍子都是家常便饭!
仔细算下来,这两个混小子大大小小的祸事也闯得够多了,倒与年轻时的我,颇有相似。
我只希望,这顿棍子能让他们长点记性。”
季宣忙道:“父亲说的极是,军中的男儿,哪一个不是这么练出来的。
只是,昨日孩儿发现,辰儿的左臂上有箭伤,而且伤口颇深,足有两寸。
辰儿箭术超群,能以箭伤他至此,风国之中,果然有高人。”
季礼听了,颇有意外,道:“看来壁亭一战,倒真是逼着风国露出了利爪。
虽然我们拿下了整个乌岭,但万万不可放松警惕,剑北,依旧是险地。
你和陈烈商量个对策,将这个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各营,尤其要传信马彪。”
季宣领命,道:“孩儿明白。
只是,父亲也不必过于忧虑,乌岭有辰儿在,尚可放心。”
季礼叹了口气,道:“你说错了,这一次,烈云、黑云两骑可真正是名扬剑北了。
王上诏命中点名要见剑儿和辰儿,王使也再三嘱咐我带他们回王都面君。
是福是祸,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季宣一惊,未及开口,便见府门外两个少年已然并肩而来。
今日,季剑穿着一身簇新的白袍,九辰依旧是简单利落的黑衣箭袖,两人一个剑眉星目,一个面若美玉,看起来均是精神抖擞,意色飞扬,配上少年人独有的灵气,让季礼大为满意。
东阳侯中意的馆子是闹市中心一个极为简单的两层酒楼,店家只扯了面破旧的红色大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酒家”
二字,连名字都懒得取。
季礼等人刚刚驻足,便被站在店门外招揽客人的小二殷勤热情的请到二楼,当垆卖酒的老板娘见几人均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不敢怠慢,连忙亲自上楼招呼酒菜。
季宣特意选了靠栏杆的位置,俯望而去,可将月城繁华尽收眼底。
季礼甚是舒畅,心情大好,向着正介绍菜品的老板娘道:“这些全免,来痛快的!
直接上大盘牛肉,十斤烧刀子!”
老板娘扭着腰笑道:“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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