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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午后,离恨天就穿着那身染血的青衣,潇潇洒洒的进了垂文殿。
景衡本是坐着,扭头一看,一大把年纪的人,硬是从矮凳上跳了起来。
他睁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望着突然闯入的青衣人,喉结滚了滚,终是没发出声。
此人虽面染风霜、形容狼狈,可芝兰玉树般的风姿,却不减当年啊!
离恨天显然没有叙旧的意思,点头为礼,便越过他走到榻边,简单探了探九辰伤势。
一夜下来,九辰那些伤口里的腐肉和浓水,已基本上被景衡清理干净。
唯独穿胸的箭伤,紧挨着心口,又殃及肺部,景衡没敢冒险处理。
离恨天盯着那处伤看了片刻,眉尖一蹙,道:“给我副刀夹。”
景衡连换了三副,离恨天都嫌太短,最后,还是小僮跑回杏林馆翻出件压箱的长刀子,才解决问题。
离恨天卷起袖子,又要了盆热水,先拿刀子沿着伤口穿透整个胸部,再转动刀刃,一点点刮出伤口深处的腐肉。
黄色的脓水掺杂着血水,不断沿着刀刃溢出,在一旁帮忙的小内侍,见这情景,两条腿不停的打哆嗦。
他手法极为娴熟,不出一刻,这穿胸箭伤,已被处理干净。
景衡在一旁看着,暗暗称奇。
放下刀子,离恨天简单净了手,便吩咐:“找壶烈酒过来。”
小内侍不明所以,颠颠地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抱了一大坛酒回来。
离恨天打开封口,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将坛中酒对准榻上的少年,哗啦一声,悉数浇了上去。
几乎同时,他十指如飞,迅速点了九辰周身大穴。
饶是如此,九辰依旧冲破一处穴道,对准离恨天就是一顿拳头。
离恨天摸着脸上青紫,倒也没计较。
巫王负手立在殿外,静默的瞧着。
见状,沉眉行到榻边,下命令般,道:“忍住,不许伤人。”
短短五字,九辰果真放下了拳头,偏过头,默默忍受。
唯有额角一缕缕淌下的冷汗,昭示着他的痛苦。
离恨天突然扔了把剑出来:“劳烦君上取一碗血过来,要温热的。”
他声调颇高,毫无顾忌可言,众人大惊失色,皆暗自咋舌不已。
连心急如焚的晏婴都如同被泼了盆凉水般,惊了一惊。
巫王倒是神色淡淡,也不起怒,拿起剑往腕子上一割,利落得取了满满一碗血。
离恨天托起榻上的少年,不管他如何反应如何挣扎,直接捏着他下巴,将整碗血灌了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三日,就成了九辰的噩梦。
每日,他都要被离恨天用烈酒浇三遍伤口,完事了,那人还要再给他灌上一大碗温热的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喝。
灌完血后,那人便会照着他睡穴轻轻一点,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整个疗伤过程「粗鲁而残暴」,连景衡都不忍直视。
垂文殿一干内侍,更是如见魔鬼一般避着那袭青衣,偶尔被抓去帮忙,也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离恨天一笑置之:“我并非神仙,只能用拙法,拿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刺激他求生意志。”
景衡惊于这冷酷态度,脱口便问:“公子如何断定,这孩子不会活活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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