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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拉住两人的马,拍了拍马头以示安抚,树林里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在不远处好像有马蹄踩着枯叶的声音,沙沙沙地响着。
顾怀裕和薛嘉相对而视,一时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
顾怀裕想了下,便把马缰抵到薛嘉手上,示意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先过去探一探。
薛嘉忙拉住顾怀裕的手,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他要替顾怀裕过去。
顾怀裕哭笑不得地摸了摸薛嘉的侧脸,轻声凑到他耳边道:“别闹,我过去兴许还有自保之力,你过去做什么?在这儿等着我啊,乖。”
随后顾怀裕顺势在薛嘉侧脸上亲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地朝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摸索了过去。
等顾怀裕走近后,发现那边果然是有一个牵着马的人,但是只有一个人。
顾怀裕略略放下心,从树后慢慢探出头去,和那边牵着马的那人目光对个正着!
这是......?
顾怀裕从树后走出来,现身朝那人走过去,伸手就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脸上浮现出一个爽朗痛快的笑意:“季准,好久不见了啊。”
一头乌发高高扎起、显得十分干练的季准看着摘掉了□□的顾怀裕,对着他扬眉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晚上的时候,三个人聚在一起,围在篝火堆旁,烤着季准处理好的两只兔子。
顾怀裕坐在那里围着火堆烤手,一边烤一边往手上呵气,待到觉着手上暖和些,便把一旁整理包裹的薛嘉的手拉过来,用自己的手把薛嘉的手包起来揉搓,替薛嘉暖和暖和。
季准看见后对着顾怀裕嗤笑了一声:“多少年了,这都老夫老妻了吧,你怎么还能这么肉麻呢?”
顾怀裕不搭理他,只是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人就是嫉妒而已。”
季准戳了戳火堆,懒洋洋地哂道:“谁嫉妒了?就是看不惯你这幅肉麻样儿罢了,小爷我要是想找个媳妇儿,随便找找就能找到一百个。”
薛嘉对着季准抿唇笑了笑:“是啊,别的不说,我们家里就等着一个呢。”
季准一时间没有说话,顾薛二人也没催他,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季准沙哑着嗓子缓缓问道:“越浪他还过得好吗?”
多年后相见,季准头一句话竟是先问了越浪。
顾怀裕微微失笑,倒也没戏弄季准,只是实事求是地说:“你最开始走了的那一段时间很不好,原本就话少,那时更是基本都不说话。
后来慢慢好一些。
他和我的契约到期后没有回第一坊,也没有再找下家,一直就留在我身边,帮了我很多忙。
别的不说,这次我们遇刺,来人众多,要不是有越浪一力挡在前面,我和嘉儿怕是连跑到这里的机会也没有。”
季准把自己的大包裹搁在身后,懒懒散散地靠了上去,微微叹了口气:“他那人就是这样的,看着冷酷,其实傻不愣登的。”
然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顾怀裕也没再提起越浪,倒是问起季准来:“你不是回了雍都了吗?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大虞?你大哥同意吗?”
季准看着火堆懒洋洋地嗤笑了一声:“我大哥他不会管我的。”
他笑了笑,仰起头眯着眼继续道:“毕竟我只是他弟弟罢了,而且还不是他亲弟弟,他管得了我一时,总不能管我一辈子。”
顾怀裕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个说法:“你不是你大哥的亲兄弟?”
季准侧过脸眯着眼,看着正在转动烤架烤兔子的薛嘉淡淡道:“不,应该这么说,我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我只是个私生子。
还是那种不被承认姓氏的私生子。”
唔,这个。
顾怀裕走神想,他好像确实也没听过朔国都城雍都里有哪一户大贵族是姓季的。
还没等顾怀裕回神,就听季准挑挑嘴角放下下一个炸弹:“不仅如此。
我大哥有个全天下都知道的名字。
他姓谢,叫谢翊。”
谢氏是朔国皇室。
而谢翊,正是如今朔国在位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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