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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伸出,又搭上一段小枝,借力猛挣,又翻起丈余,落在树桠之间。
他中毒不轻,这几下纵跃虽无花巧,却似耗尽他浑身气力。
蛇毒趁势流遍全身,梁萧周身发麻,胸闷欲呕,身子一偏,几乎栽落,匆匆出剑刺人树干,勉力撑住,默运玄功,与蛇毒相抗,但如此一来,欲要再动半个指头,也无可能了。
花晓霜一手搂住梁萧,一手扶着树干,心儿砰砰乱跳,但听蛇啸之声越近,蛇群分明向树上涌来,惶急无奈,不由连声叫道:“萧哥哥!
萧哥哥!”
叫了两声,却不闻动静,心头大惊,伸手摸上他脸,只觉奇热如火,再探他脉门,不由骇极而呼,敢情蛇毒霸烈,已然渗入梁萧五脏。
其时蛇啸更响,好似万蛇狂动,集于树下。
花晓霜欲哭无泪,主意尽失,忽听柳莺莺低声娇吟,不由放声哭道:“柳姊姊,萧哥哥…不成了,不成了…”
柳莺莺得梁萧吮出大部毒血,残存蛇毒微乎其微,已不足为患;经此一阵,渐渐醒转,听得蛇啸激响,再摸四周都是树干,她心思灵动,远胜晓霜,瞬息明白梁萧意图,欲要站起,又觉浑身乏力。
听晓霜叫喊,只得喘气道:“你…你拿竹剑守住这里,别让毒蛇…上…上来,蛇不上来,就奈何不了咱们。”
花晓霜无法可想,应声摸到竹剑,方要拔起,忽觉手背一凉,一条蛇蜿蜒攀上,缠住她手臂,不由失声尖叫,正想袖手摔开,忽觉手腕剧痛,已被毒蛇咬中,顿时痛哼一声,心中惨然:“糟糕啦。”
哪知手臂上那条毒蛇一阵痉挛,忽地松开,嗖地向树下落去。
花晓霜不及多想,她没有梁萧那等指力,唯有取出银针,匆匆封住血脉,正想割脉放出毒血,乍觉膝上冰凉,咝咝之声大响,也不知多少毒蛇涌上来。
花晓霜想到梁萧,热血一沸,生出拼死之念,银牙紧咬,举剑将一条毒蛇挥作两段。
谁知就在此时,身边毒蛇发出阵阵异响,挣扎辗转,痉挛堕下。
树下蛇啸也调子大变,充满狂躁惊惶之意,由近而远,四面散去。
花晓霜大为诧异,略一沉吟,恍然明白:“我身患‘九阴毒脉’,本身就是个大毒物,血中的九阴之毒远较蛇毒猛烈,毒蛇咬我,当即死了,而我的血洒出来,毒蛇沾上嗅到,都会没命。”
一念及此,抚着柳莺莺用短匕刺出的伤口,庆幸之余,又生凄凉,当下伸手压迫创口,顿时血流如注,洒在梁萧与柳莺莺身上,花晓霜又将血在身侧洒了一周,群蛇避之不及,哧哧散开。
花晓霜一阵忙乱,失血甚多,只觉心悸神虚。
坐了片刻,心念忽动:“我被蛇咬伤,却浑然没事,想必九阴毒脉以毒攻毒,对蛇毒有克制之功,萧哥哥毒人五脏,若再不挽救,定然不治,以毒攻毒纵然凶险,但比之坐以待毙强了许多。”
伸手一摸,但觉梁萧火热已退,身冷若冰,情知他命在须臾,便将手臂伤口放在他嘴边,道:“萧哥哥,你把嘴张开。”
梁萧虽痛苦难当,内心却始终存有一分清明,闻言口齿倏分,花晓霜将鲜血滴人他口。
不一阵功夫,梁萧身子由冷变热,晓霜摸他脉门,情知蛇毒被克,不由欣喜欲狂,哪知失血太过,心情一松,寒毒猝发,一阵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昏沉之间,忽听得一片‘咕咕’怪响,四下响起,又觉一只手掌抵在背上,热流源源不绝涌人体内,不由神智一清,喜道:“萧哥哥,你好啦?”
梁萧嗯了一声,道:“多亏有你!”
花晓霜睁开双目,四周雾气依旧,那咕咕声越发响亮,不由问道:“哪来的青蛙?”
梁萧道:“蛙鸣声可响亮多了,这是癞蛤蟆在叫。”
花晓霜侧耳细听,发觉蛇啸声如故,不由惊道:“不好,蛇要吃蛤蟆了。”
梁萧道:“那可未必,听起来双方似在争斗,蛇没赢,蛤蟆也没输。”
花晓霜耳力远不及他,听到这话,心中惊疑,却听梁萧道:“你没事了吗?”
花晓霜点了点头,忽想起梁萧没法看见,便笑道:“我没事啦。”
却听柳莺莺冷笑一声,道:“你若死了,那才好呢!”
梁萧心中有气,沉哼一声,柳莺莺也气道:“怎么?她望我死,我就不能望她死么?”
花晓霜一惊,吃吃地道:“我…我怎会望你死呢?”
柳莺莺道:“你还想狡辩?我被蛇咬了,你假作不知。
梁萧中毒,你却救之不及。
哼,这些天我见你治病救人,还当你真是个难得好人。
敢情好,你以前都是装模作样,骨子里与我柳莺莺也没什么两样,阴险之处,犹有过之。”
她暗算晓霜未成,终究心虚,故意拿话堵她的口,若能将花晓霜说成一个阴险小人,待会儿L即便她说出自己暗算之事,梁萧也未必肯信了。
花晓霜听得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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