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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笑道:“看公子的样貌,就知道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老儿也不用拐着弯说话,何谓正缘?有缘有份就叫正缘,换言之,有缘无份叫做孽缘,无缘无份那自然只能是陌生人。”
炎玦脸色微变,只以为这间小庙里的妖怪玩心太重,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点了点头,作势要走。
老叟却赶紧喊住他,“公子若不信,随我进来,我翻姻缘簿给你瞧瞧,你便会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他在人界修行多年,从未见过瀛像眼前这般器宇轩昂的人,因此兴起与他结交之意,却没想到对方竟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他不禁有些气馁。
此时,走在前头的沐子央停下脚步,回头朝炎玦这边望了过来,他明白不能耽搁,她现在的身子不容许在外头多做折腾。
他盯着月老看了几眼,略有深意道:“我先去将她们安置了,晚些再过来拜访。”
老叟道:“那是自然,姑娘家也不好在这时候,还出来抛头露面,公子去忙,老儿都会在庙里,等你过来。”
这只妖怪修为虽不济,可却极爱管闲事,但凡人间有情之事,他都乐意撮合。
眼见来人一身傲然正气,贵气逼人,又见那小娘子有倾城之姿,可说是人间绝色,他若不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们配在一块儿,自己便浑身不自在。
更何况,保不定事成之后,他们两个会好生感谢他,若能顺便替庙里添点香火,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
另一头,炎玦寻到一间客栈,领着沐子央与芷儿进去,与店小二要了两间上房。
等她们进房以后,他吩咐小二,“煮一壶姜茶过来,再添置一个火盆,被褥亦需多备一床。”
沐子央神色淡淡,她以往曾与炎玦一同在外游历过,知道他心细,在照顾人上颇有几分样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芷儿没见过这样的圣尊,内心虽感到诧异,可她并不认为一点小恩惠,能打消他曾经对阿央所做过的事,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惺惺作态,真是恶心!”
因为在东海门与一群师兄弟们一起长大,她的性情早已不像过去那般温婉,若真发起火来,抡起拳头就打的情况,也不少见。
她现在对圣尊,是藏也藏不住的厌恶,不说他对阿央总是师父不像师父的,只要想起自己的师父是间接死在他的手里,她也绝不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炎玦随后走了进来,问道:“阿央,你还好吗?”
沐子央敷衍地“嗯”
了一声,可她到底是被伤着了,他那一掌完全没有留情,若非她有几千年的修为,怕是得躺在床上休养好几个月。
芷儿心疼地望着阿央,她面色苍白,嘴唇泛紫,二话不说便和衣躺到床榻上,双目紧闭,十分疲累的样子。
芷儿气不过,瞪了炎玦一眼,才赶忙过去用被子将沐子央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嘴里还叨念着,“圣尊请出去,王尊得歇息了。”
炎玦将芷儿厌恶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说什么,他朝被中的身影看了几眼,随后缓步走出房间。
到了夜半,炎玦在客栈四周布下一个结界,以防有人借机偷袭,接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前往月老庙。
黑夜中,他悄然现身,只见庙里的正前方,立了一个塑像。
垂垂老者,慈眉善目,端坐于中间,不是那个老叟,还会是谁?
蜡短消融,烛火将残,幽微晃荡间,使得夜色更为深沉。
炎玦淡漠地喊道:“起来,我有话问你。”
没来由地,大半夜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来,可是把老叟吓了好大一跳。
他的身影从塑像上浮现出来,定睛一瞧,才想起他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位公子。
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老叟惊惧地问道:“你是何方神圣?怎能进来庙里?”
庙门早已落下大锁,他却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可以猜想他绝非一般人。
炎玦面色严肃,扬手一挥,他布在周身的结界顿时消失不见,仙气犹若大浪般往外翻腾开来,眉心间如火般的执掌红印,霎时间流光似采,闪耀夺目。
老叟虽不是仙,可多少有点眼力价,这名公子必定是修为极高的仙,他连忙从神桌上爬了下来,身子有些不听使唤,差点直接滚到地面上。
他强打起精神,走到公子前面,颤巍巍地拱手一拜道:“是我老眼昏花,竟不知仙人大驾光临我这间小庙,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这把老骨头计较。”
像他这般的妖怪,会否被收服镇压,仅仅是对方一念之间的事,他岂有可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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