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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殷觅棠在父亲怀里扭过小身子,特别认真地说:“祖母,棠棠不冷,不会再生病了!”
大太太再点头,慈目眯成了一条缝。
殷觅棠倒不是自己过来的,而是奶娘赵妈妈抱过来的,只是快到的时候,她让赵妈妈回去吩咐事情。
赵妈妈瞧着马上就到了,才放心回去,让殷觅棠自己进主屋。
等殷争抱着殷觅棠出来的时候,赵妈妈已经立在檐下候着了。
殷争将怀里的女儿交给赵妈妈,又嘱咐了几句。
殷觅棠时常进宫,每次都是赵妈妈跟着。
赵妈妈抱着殷觅棠往回走,殷觅棠望向立在檐下的父亲,殷争侧身望着远山上的雾气,他的眉宇之间蒙了一层愁态。
殷觅棠将小脑袋歪在奶娘的肩上,轻声说:“我要是男孩子就好啦……”
“姑娘刚刚说什么?”
赵妈妈没听清。
殷觅棠明朗笑起来,“要是能一直被妈妈这么抱着就好啦!”
“好好好,只要咱们棠棠喜欢,奶娘就一直抱着您……”
殷觅棠回到住处重新换了身衣裳,匆匆被奶娘抱上进宫的车马。
车马行了不多久,进了一道宫门,再改乘软轿,悄声抬往鸿元公主的凌凤宫。
软轿行了一半忽然停下来,殷觅棠等了又等,也不见走。
她挪了挪小屁股,凑到软轿一旁,把软轿旁的垂帘扯开一条缝儿,小声喊了句:“赵妈妈……”
“姑娘怎么了?”
赵妈妈急忙弯下腰凑到小窗旁。
“怎么不走了呀,要迟了呢!”
赵妈妈温声和她解释:“陛下刚刚下早朝,咱们得避让。”
殷觅棠伸长了脖子,朝前望了一眼。
她没看见皇帝,只瞟见宫人簇拥的銮舆一角,还有恭敬伏地跪拜的两排宫女。
殷觅棠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说:“这么早就已经下朝了呀。”
“那是自然,陛下每日需寅时一刻就起来准备上早朝。”
殷觅棠低着头,掰自己的手指头数起来,她亮亮的眼睛里装满惊讶,“哇,那么早呀!”
赵妈妈笑着说:“是呀,咱们棠棠每日懒床的时候,皇上已经和文武百官在宣明殿理政了呢。”
“每天?可是皇上不是才比棠棠大一岁吗?”
殷觅棠更惊讶了。
“因为他是皇上。”
“那也是小孩子呀!”
赵妈妈不知道怎么跟殷觅棠解释了。
她看一眼前面,说:“姑娘坐稳了,要起轿了。”
殷觅棠皱着小眉头想事儿呢,听赵妈妈这么说,慢吞吞地将垂帘放下。
赵妈妈刚站直身子,猛地听见殷觅棠又喊了她一声。
她诧异地扭过头去看。
掀开的藏色垂帘下露出殷觅棠小半张脸,粉嫩可爱的小脸蛋儿上却是一副决然悲怆的神情。
“妈妈,棠棠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
赵妈妈一愣,顿时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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