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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微微点头,将下巴搁在武宁头顶,在黑暗中低低道:“皇阿玛常说‘河涨河落维系皇冠顶戴,民心泰否关乎大清江山’,黄河河道不稳,溃决夺淮,淮河丧了入海口,亦是泛滥成灾。
我大清百姓流离失所,农业受损,怎么不是皇阿玛心头一块石头?”
。
武宁在黑暗中转了转眼珠子,没吭声。
四阿哥又道:“皇阿玛前些年南巡时,阅视河工。
今年正月,丰县吴家庄南堤刚刚筑好,北坝又决。
等到天气再热些,还不知道河水会暴涨成什么态势!”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武宁口中喃喃念着:“百姓流离失所、农业受损……”
,四阿哥听了,倒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冷了冷,道:“哼,更可恨的是,天灾之外,尚有*。
前日皇阿玛才亲手处置了一个私吞灾银的家伙,这人原先可是很被赏识的!”
。
武宁疑惑道:“既然很被赏识,何至于做出这等目光短浅之事?这人又好在哪里?”
。
四阿哥道:“他办匪贼办得好,去了下面,也不过三年功夫,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
武宁听了,忍不住道:“那是很好呀!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那正是德化感民。”
,四阿哥淡笑一声道:“德化?光是去年一年死在他衙门里的人,就有四千人!”
。
武宁吃了一惊,道:“四千人!”
,手指默默数了数,心想这哪里是官员?根本是个活阎王啊!
又道:“我就不信,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犯了死罪呢?况且一年十二月,若是平均下来,这每个月就要处理几百号人,哪里又来得及呢?这里面定然是有冤枉的。”
。
四阿哥淡淡道:“冤枉是一定有的,酷吏办的事儿,总要求一个好看场面。”
,武宁听了,惴惴地不再接话,四阿哥躺平了身子,不打算再和武宁继续这话题,闭上眼干脆地道:“睡罢。”
。
第二日,四阿哥刚出了府门口,便听见街对面一人低声唤道:“四爷!”
。
四阿哥抬头一看,是自己手下一名鲜少露脸的侍卫。
那侍卫身形瘦高,脸色苍白,手背上青筋错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是个练家子。
四阿哥脚步顿了顿,对身边几人道:“你们先退下。”
,那侍卫走过来,当街行了个礼,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微微探头道:“四爷,上元节那件事,属下查过了……”
,接下去便是耳语一般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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