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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莺那边问过了,便答应了韩九,韩九得了信儿,第二日就往里头送了一盒金锞子,足有五十两,方婉一边觉得他实诚,一边想,这韩九跟着萧重,还是攒了不少家底呢,便叫人给针线房送去,倒把武莺闹了一个大红脸。
不过武莺脸红归脸红,还是欢喜的,晚间收拾了差事,盯着人收了东西关了院子门,回去屋里就去找宋薇说话。
她们两个一起进来,一起在那林子边上苦熬那么些日子,算得上同病相怜,如今各握着一头事,没有了竞争关系,两人倒是越发好了,她们这样的例,就她们两个,这交情就与别的丫鬟不同。
不过她还在屋里头,就见宋薇倒是先来了,从窗子看出去,宋薇走在前头,衣服首饰都鲜亮,后头一个小丫头子捧着食盒跟在一边,武莺忙去开了门就笑道:“我还说等会儿去找你呢,没承想你倒来了,你不伺候主子们晚膳,这么早就下来了?”
宋薇叫小丫头把东西搁在桌子上就打发了她出去,然后笑道:“王爷打发人回来跟王妃说了不在家里用晚膳,王妃就叫了膳了,我已经盯着做好了交到前头去了,这才有空儿来,回头晚点儿再去看看,预备着里头叫宵夜就是了。”
她揭开食盒,里头有酒有菜有点心,宋薇轻声笑道:“我听说王妃叫人把韩爷送进来的东西给你的事了,特来贺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微笑着,武莺便道:“这是主子的恩典。”
“是啊,这是主子的恩典。”
宋薇说的再真心实意没有了。
在那林子边上的时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日子。
宋薇的夫家是方婉替她挑的,是个工部五品主事的小儿子,那主事姓许,也是个大族的旁枝,不过隔着嫡支至少七八代,没什么来往,许主事五十几了,基本没有再往上的路了,可家里一家子五个兄弟,都是一母同胞,不说个个都有大出息,但都不是那等混吃混喝胡乱过日子的人,靠着当爹的大小是个官儿,还是在职主事,自有种种门路。
一个工程除了工部监办,当然还需要许多辅助,他们家老三就在陕西呆了有三年了,据说也送回家上千银子。
一家子的家底还是很厚实的,这些年陆陆续续置了也有一百多亩地,两三个小铺子。
这最小的儿子,年龄与宋薇差不多大,只大着月份,是因为祖母没了守孝耽搁了说亲,没承想落在后头还得了个好的,一听说是景王妃跟前的大丫头放出来的,且还不是孤身一人,家里几辈子都是内务府伺候的,如今家里姐姐还在燕王府里伺候,这样的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这一回进来请安的就有这一家的大媳妇郭氏,带着老二媳妇李氏,带着礼物,一人也有一个丫鬟跟在伺候,在门房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叫带着进去,她们怕叫人说拿大,也不敢叫丫鬟跟着,只留在门口等,带来的礼也都交给了门房,那郭氏眼见得门口的小太监提着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进去,还有点儿忐忑不安,怕自己是不懂规矩。
但是王妃很和气,跟前伺候的姐姐们也都一个个穿的戴的都比她们还强些,方婉问了几句话,便吩咐赏点心。
这是方婉特意给的方便,让宋薇和许家媳妇们都见上一面,今后就是妯娌了。
那大媳妇郭氏回去只满口里赞好:“王妃和气的很,待咱们这些人都这样好,实在是咱们的福气。
给五叔说的那个姑娘我们也见了,模样儿不必说,咱们这些人拍马也追不上,只那举动和淑,行事周全,都是难得的。
这是王妃的恩典,特特的让咱们见一回的,可见王妃实在是宽厚仁和的。”
只有那许家还没出阁的姑娘在心里想,听说这位王妃娘家其实还不如自己家,这嫁了王爷,就变成天仙了……
隔了有半个月,方婉把这些人家都见了一回,先挑了几家人使,萧重名下的庄子、铺子、宅子等原本都是有人管着的,这些人是伺候萧重的老人了,只要他们没大的问题,方婉就不打算换,她挑的这几家人,有两家是去管萧重这边新得的一处庄子,一处宅子,另外许家这大媳妇郭氏,方婉看她实心又灵醒,就用了她,在外头办事说话递东西。
那郭氏第二日就来给方婉磕头,方婉还听说她进来就便儿给宋薇带了一匹缎子两样首饰来。
这些事方婉不大理会,她出了月子后,各处要去的地方就多了,宫里的太后娘娘是嫡母,她每月总得去请个安,送两样东西问候一回,袁太妃处虽然不见人,也一心向佛,那清洁的供奉总也得送一些表示一下,然后各处的宴请,有些要亲自去,有些只送礼,有些就不必管了,都全靠方婉自己把握。
也幸亏她对京城的人家大都有了解,上手的快,还算从容,热热闹闹一个夏天过完,到秋天换季的时候,皇上病倒了。
皇上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比不得当年了,不过方婉知道,皇上还有得是日子呢,但皇上病一次,尤其是病到卧床,不能理事,还是一个大事。
对有些人来说,甚至还是一个大机会,当年萧祺谋逆,也是因为皇上病重,传出来预备立五殿下为太子,才动的手。
这会儿还早,方婉的印象中,这一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很平静的就过去了,皇上慢慢的好起来,好像皇上好了之后有朝臣请立太子,搞的萧祺天天脾气忽上忽下,但皇上留中了帖子,后来就没人提了。
但是皇上在病的休朝会的时候,传了口谕,叫萧重进宫侍驾,方婉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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