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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闲来无事时,姨娘便就抱着她说以前的闲话儿,说她在故乡临安时,曾有个闺中密友,从小长在一起,感情好的像是亲姐妹。
她随广郡王离开时,二人均是泪洒长亭。
那女子姓杨,后来通信,知她嫁了人,夫家姓谢。
琬宜还记得姨娘提起那女子时,眼里的泪光,她说,“要是有一天,阿潆能替娘去看看她,便就好了。”
随口一说而已,谁人都知,这可能微乎其微。
而这一天,琬宜却真的来了临安。
只是并不风光,是来投奔。
这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能不能抓住,琬宜不知道。
若是抓不住,她该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琬宜想,试一试吧,万一就有了安身之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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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杨氏,这户人家并不难找,甚至轻松的让琬宜有些吃惊。
当时姨娘与她闲聊时,提到关于杨氏最多的地方就是,温和善良,读书不多,但懂事有礼,勤劳操持不说苦。
做的一手好菜,能挑水打柴,也会缝针绣花。
琬宜在心中描绘的关于她的形象,是个纯朴的妇人,或许不似姨娘那样细腻漂亮,但也不会难看,邻里和谐,与人为善。
但是一路打听过来,却大相径庭。
路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投亲的?投谢家的亲?”
琬宜不明所以,福身颔首,“谢家杨氏是家母故交。”
那人“唔”
了一声,摆摆手,“劝你别去了,八成要被赶出来,啧,谢家小子,可混着。”
琬宜心惊,踌躇着下一句还没出口,那人又端详她一会,再问,“你真是来投亲的?”
“……”
她手指搓了搓袖子,唇微张,本欲再打探一下。
可下一瞬,打街东头飞驰而来三匹黑马,踢踏而过,她还没来得及蒙眼,就吃了一嘴的尘土。
打头的那人黑衣黑裤,面色冷峻,眼尾轻挑,目不斜视。
露在外面的手却是白皙,手背青筋明显,修长指尖捏着柄长剑,从人群中过也没有要收收剑鞘的意思。
后面跟着两个男子,也不是什么明亮的打扮,三人面无表情奔过,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为首男子剑上的玄色穗子擦着琬宜脸颊过去,她惊呼一声,仓皇后退一步,堪堪站稳。
恍惚间,琬宜好像看见了那人回了下头,逆光辨不清神情,但看得出容貌上成。
马蹄声声间,她似是听见那男子颇为不屑地转回头,从鼻里哼出口鄙夷的气。
和她说话那人反应倒是快,躲到了街边的店里,以手成扇在鼻子下面扇着风。
琬宜咳着,听那人边扇边骂,“谢安,真他娘的混。
早晚有一天要出事情,要是官府抓了他,我第一个去门口看他被打板子,娘的,混不吝。”
晕晕乎乎的,琬宜脑子里就剩一句话,“依律令,闹市纵马,监.禁十天,罚白银二两。”
有人听见她的小声,嗤的一下笑出声,“姑娘,外地人?”
琬宜懵懂抬头,那人眯眯眼,手指着谢安离开的方向,黑马屁股肥硕,拐了个弯,三人消失不见。
他说,“就那祖宗,整个临安,谁敢惹?不要命的人,疯子都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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