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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依旧牵扯着衣袂。
他只给了杨羽裳一盆花儿,可杨羽裳却回了他整个的春天。
原来羽裳不止在雪夜梅前翘首企盼,怪不得羽裳称呼他傻大哥……
他实在太傻太傻,因为他直到今天,旁人若不说,他还有太多不知道的事。
春风暖,繁华乱,狄青孤单单的立在那里,如立在旷野大漠。
听着高老汉还在热心道:“她后来见到你了吗?我告诉她你的名字,她看起来很开心呢。
她很喜欢那凤求凰,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会看上许久……狄小哥,要不你再拿一盆吧,我保你把花儿送给她,她会喜欢。”
狄青想说,“她会喜欢。”
可他嗓子已哑,心口撕裂般的疼,许久后才低声道:“她不需要了。”
他不知道用了多少气力才说出这句话,终究没有抬头。
高老汉终于看出了有些不对,忙道:“不要也好。”
说话间,旁边有个白胖胖的手伸出来,取了花盆。
一人轻声道:“这花儿……本公子想要。”
狄青听声音熟悉,飞快的用衣袖擦了眼角,抬头望去,也满是讶然。
来人正是赵祯。
他还是当年圣公子的打扮,手摇折扇,他身边站着一人,却是阎文应。
赵祯望望阎文应手上的花儿,又看看狄青,缓步走过来道:“狄青,你可知道我为何想你留在京城?”
狄青摇摇头,赵祯唏嘘道:“因为你和我相识这些年来,从不图谋我什么,我真的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狄青有些感慨,但只是轻轻的摇摇头。
飞雪一旁望着赵祯和狄青,目光仍是清澈无邪,似乎看出了什么,突然道:“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汴京吗?”
赵祯微怔,转望飞雪,半晌才道:“你是和……我在说话?”
飞雪凝视着赵祯,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不错,我就是在和你说话。
狄青不欠你什么吧?”
阎文应喝道:“大胆!”
赵祯摆摆手,止住了阎文应的呼喝,惆怅道:“你说的不错,狄青的确不欠我。
是我欠他的,因此我想弥补。”
“你若是当他是朋友,就不该勉强他。”
飞雪目光如水,沉静道:“只要你不勉强他,他就会感激你了。
他不是贪心的人,只不过……他是个痴心的人。
你到底是想人感激你一辈子,还是想人厌恶你一辈子?”
狄青很是惊奇,暗想飞雪怎么这般明白他的心事?飞雪说这些,难道是为他排忧解难?
赵祯目露沉思,看着飞雪的目光满是惊奇。
飞雪又对赵祯道:“你当然也有喜欢的人。
你若有可能,会不会也和狄青一样?将心比心,你就不该为难他!”
赵祯脸色已变,想起了王美人,心头一跳。
往事如沙,迷了眼,却难割流连。
狄青感激的望了眼飞雪,又看了眼凤求凰,立下了决心,霍然上前,凝视赵祯道:“圣公子,我求你一事。
当年我和羽裳在大相国寺相见,蒙她垂青,以心相许,狄青当年只送她一盆花,她却回了狄青海一样的深情。
狄青这辈子,再也忘记不了羽裳。”
他称呼圣公子,一来知道赵祯不想泄露身份,二来还是当赵祯和当年的玩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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