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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
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下翻身。
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
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
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太宗听说,心中惊惨。
进前又走不多时,见一伙鬼卒,各执幢幡,路旁跪下道:
“桥梁使者来接。”
判官喝令起去,上前引着太宗,从金桥而过。
太宗又见那一边有一座银桥,桥上行几个忠孝贤良之辈,公平正大之人,亦有幢幡接引;那壁厢又有一桥,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
太宗问道:“那座桥是何名色?”
判官道:“陛下,那叫做奈河桥。
若到阳间,切须传记,那桥下都是些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
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
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
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
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
桥长数里,阔只三皻,高有百尺,深却千重。
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
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
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桠杈树上,挂的是肯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
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诗曰: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
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奈河桥。”
正说间,那几个桥梁使者,早已回去了。
太宗心又惊惶,点头暗叹,默默悲伤,相随着判官、太尉,早过了奈河恶水,血盆苦界。
前又到枉死城,只听哄哄人嚷,分明说“李世民来了!
李世民来了!”
太宗听叫,心惊胆战。
见一伙拖腰折臂、有足无头的鬼魅,上前拦住,都叫道: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慌得那太宗藏藏躲躲,只叫“崔先生救我!
崔先生救我!”
判官道:陛下,那些人都是那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目的鬼魂;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盘缠,都是孤寒饿鬼。
陛下得些钱钞与他,我才救得哩。”
太宗道:“寡人空身到此,却那里得有钱钞?”
判官道:“陛下,阳间有一人,金银若干,在我这阴司里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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