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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冷着脸,眼中隐约闪烁着寒意,冷笑一声,“宫中孩子产前夭折不少,乔嫔这一胎这般金贵可当真要好好护着才是。”
我们一干人静默着,装作没听见这话。
皇贵妃皱眉看向丽妃,肃然道:“如今已经身在妃位,还这般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与那两人较劲做什么。”
丽妃心里虽还有气,可皇贵妃话她却不得不停,她在撵轿上朝皇贵妃打了个手礼,“是臣妾冒失了。”
皇贵妃收回眼神,看了前头一眼,又与我说道:“我听说德妃身子不好,太后似乎也有些挂念,从这边过去便是延年殿了,清心你去看看德妃。”
昨天之后太后虽然应该有差人去照看德妃,可我心底里也总是有点担忧,听得皇贵妃这般说,立即应允了下来。
我站在巷口恭送皇贵妃跟丽妃的轿撵走远了才朝延年殿走去,昨天德妃突然发病也实在蹊跷,桑榆的反应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十六皇子终于有些起色,德妃莫出什么事情才好。
我走到延年殿时,薄金的阳光穿破云层一缕缕投在延年殿深红宫墙的琉璃瓦上,光芒从还未消尽露水的瓦片上划过,闪烁出一片流光溢彩。
延年殿的宫门还是那般破旧的模样,卷了皮有些发暗的漆皮萧瑟无比,宫门口并无人把手,我推开宫门走了进去,看到碧珠正在院子里煎药,拿着蒲扇闪着小火炉,火星四溢。
她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我,脸上露出很是惊愕的模样,张着嘴好似话都说不出来般。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鼻子上沾着的黑色炉灰。
片刻后,她连忙朝我走来,口中喊道:“洛女官来了,洛女官来了。”
她走到我身边,有些手无足措,她满手烟灰,相碰我又不敢碰我,只是口中念叨道:“洛女官你没事吧?”
我知晓她说的是昨天我去大牢一事,朝她摇摇头,“无事。”
我们说话间,十六从正殿走了出来,“清心……”
听到他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去,一夜之间十六好似憔悴了许多,脸上毫无血色,他站在门边,衣裳也还是昨天的,外衫都挂在了腰带上头。
他朝我看来,双眉越拧越深,清浅的眼眸里露出深深的忧虑与哀愁,我正要开口,他放开扶着门框的手朝我走来。
我看他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德妃当真突然病的这么眼中不成,见他歪歪斜斜的好似要摔倒一般,我连忙朝他迎去。
还未扶住他,他身子一倾倒在了我怀里,好似是累极了,纤长细瘦的双手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肩上低声道:“你回来了。”
我愣了愣,听着他话语中浓重的鼻音不由有些心疼。
他倚在我肩上这般安静缱绻的模样,让我不由心生爱怜,我朝他低声道:“德妃娘娘如何?”
他摇了摇头,“母妃很不好,昨天夜里一直呕吐不止。”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中露出小鹿般受伤的神色,“清心,我该如何是好。”
我略有担心,德妃果真坏到了这般地步吗…
轻声安慰了十六,我又道:“皇贵妃让我来看看德妃娘娘,这里我来看着,有什么药要用我会直接命人去太医院拿,你先回去歇着。”
他摇摇头,“我等母妃醒来。”
看他的模样我也不在说什么,与他一同进了正殿,太医守在里头,我朝他见了礼,然后走向内室。
内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酸味,虽然清理了污秽,可门窗闭着,里面还余留着一股呕吐后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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