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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从他身上翻下来,催促伊利亚开车。
她向来是这么任性,想去哪儿就立刻出,想要什么东西也必须得手。
而他是她心甘情愿的奴隶,化身为犬的野兽。
雪佛兰穿梭在雨中,车里开着广播,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听是什么内容。
来到那片破旧的工厂宿舍区,伊利亚把车停到路边,开门冲进雨里,从楼上翻出一把大黑伞,再回来接车里的薇拉。
除了鞋底,他不让任何一滴雨打在她身上。
大概是为了充分利用空间,伊利亚租住的公寓夹在两栋楼之间的缝隙里,灰白色的墙体跟暗黄砖墙区别开,让人感到一种心灵上的压抑。
又窄又陡的楼梯只能勉强让一个人通过,吱呀作响的旧地板似乎随时都会散架,让人觉得自己前往不同的空间。
伊利亚掏出钥匙打开门,让薇拉进去了。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屋里没有地毯,磨损的地板擦得很干净,没有几件家具,也没什么日用品,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好像空置待租中。
让薇拉感到奇怪的是,屋里什么气味都没有,如同主人伊利亚,这里没有活物存在过的证明。
唯一一个有光的窗户边放着张很长的木质工作台,上面用一张白床单盖着。
她走过去,想要看下面藏的是什么,伊利亚想要阻止,但她手快已经掀开了。
木台上放着一套工具,还有数不清的木块,一个被肢解的艾丽娅牌八音盒摊开在桌面上,零件如同内脏般按照顺序摆放,这是个很常见的芭蕾舞女八音盒,只要打开盒盖,舞者就会转圈跳舞,同时出音乐声。
薇拉掀开另外一半白布,现有一套差不多相同的八音盒半成品,但明显是手工制作的,与那个艾丽娅牌不同的是,这里面的芭蕾舞者是一个小小的少女,浓密的金红色头,棕色大眼睛,穿着雪白的天鹅裙起舞。
她拿起这个精致的小木雕看了看,惊讶地问:“这是我吗?”
伊利亚红着脸把白布重新盖回去,“还没有完工。”
“你怎么会做这么复杂的东西?”
“时间很多,慢慢琢磨。
我偷了一套拆开看,弄明白结构就行了。
最后只缺铜带,要在上面打孔才能有声音,可我没学过音乐,打出来的曲子不成调。”
他犹豫一会儿,低声问:“你会喜欢这个吗?”
薇拉开心地叫起来:“当然!
可你要快啊,七月二十三号就是我的生日了,可不要像复活节那样,让我晚一天才收到礼物!”
少女雀跃的心情无法隐藏,薇拉踢掉鞋子,跳到床上,伸展开手臂,稳稳地立起脚尖,开始跳舞。
伊利亚敬慕地仰望着这具灵巧轻盈的小身体,祈求时间就停止在此处,让这只欢乐的小鸟永远不会长大,不会离去。
薇拉跳啊跳啊,跳得额头出汗,自觉美极了。
蹦了好半天,她喘息着停下,嘟囔说:“或许我应该回去继续上课,下半年还有一场比赛呢。”
伊利亚登时打了个哆嗦,失落地望着她。
“不要担心,我不会抛弃你的,可以再想别的办法约会,总有一天我能说话算话,想去哪儿去哪儿。”
薇拉轻描淡写地说。
她抬起腿,用脚尖碰了碰伊利亚的胳膊,示意他走近。
“到床上来,我们做点别的事。”
她顿了顿说,“这次你可不许再把我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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