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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们郡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各处散落的流民。”
春英一个八卦说完,又很自然地切换到下个话题。
“进入东台郡后没有见过,不过在那之前,确实到处都是。
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江雁反问。
这也是她好奇多日,但从未在周力口中得到过答案。
“人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知道吗,他们很多都不是我们郡的人。”
春英说这话时疑似流露出一丝愤愤。
“啊?”
江雁捕捉到她的情绪但不太理解,“流民不就是各地来各地去的,是不是东台郡的人有关系吗?他们也没留在郡里啊……”
“对吧,但其他县的人不这样想,只认为是我们把人赶出去的,都在骂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那是应该骂啊……
“根本不是这样。”
春英见江雁态度有些赞同,赶紧解释道。
“他们原本就是各地送来给陛下和各位大人建造行宫和府邸的劳力啊,又不全是我们县的人。
现在活干完了,让他们离开归家有什么错?”
“他们是不是不想回啊?或者没有盘缠回不了?”
一提到劳力,江雁立马想到东山村被带出来的二十五人。
“我觉得就是不想回。”
春英说得笃定,“之前我们郡的富商愿意出资雇人将他们送回家,结果有一队走到半路又跑回来了。
他们逢人就说不是回家的路,带队的人想要将他们卖给人贩子,硬是搅得其他还没出发的队伍散了大半……也不知道在闹什么。”
“要真打算把人偷偷卖了的话,也不能埋怨他们闹吧。”
江雁反驳道,“出了这种事,你们县令没查真假吗?”
“查了啊。”
春英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县令特意派人去隔壁县查探了,他们头一队回的,一个没少全在家。
所以大家才会猜是跑回来的那些人不想回家,临时反悔了。”
“可是,前一队安全不代表后一队也安全啊。”
江雁觉得东台郡县令的探查结果有很大的问题。
她接着补充道,“而且只查隔壁县,家住更远更偏僻的那些人呢,都回了吗?”
春英像是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道:“对哦,你说得也有道理……但那些富户又没有劳役们的黄帖,就是想卖,也没人敢要啊?”
“当黑奴下黑矿,买他们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呗。”
江雁一人一句接习惯了,话说出口才觉不妥当。
好在春英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在语带庆幸地说道:“还好此事一出,我们县令怕麻烦就没强求,只找了各府老爷们自己来领人回去,不想回的也能留下。
要不是陛下快到了,还不会赶他们走呢。”
说到这,春英又对着江雁语带赞意:“你们府的方刺史真好,早早就把人领回去了。”
“早早?”
“是啊,这边刚完工就派人来接了。”
春英扳着指头数了一下,“有三个多月了。”
江雁在心里跟着算了一下,三个多月,按照步行速度,理论上自己离开东山村前能见上最后一面。
不过……江雁突然佩服地看着春英,夸赞道:“你不是一直在府里当侍女吗,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好厉害啊!”
春英两颊绯红,一脸羞涩又坦诚地回答:“你忘了吗?我有很多小姐妹被分配到不同府邸干活啊,我们夜里睡不着,就爱聊这些。”
“你要是有想听的,我找她们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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