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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梓一一数过,铁慈便察觉,似乎少了一个妆奁盒。
遗物当中有妆奁盒,这是之前没被发觉的原因。
但是贺梓说过曾经给爱妻送过的一柄步摇,夫人自尽的时候便插在头上,那步摇很长,随葬的妆奁盒却是一只很小巧的盒子,只能放一些耳环短钗。
无论是贺梓,还是赶来给夫人收葬的娘家人,都是男人,男人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但铁慈确定,既然是夫人珍爱的步摇,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妆奁盒收着。
那这个妆奁盒去哪里了?
她知道女人很多时候,很喜欢在妆奁盒中藏一些小秘密。
所以想先找到这个妆奁盒,说不定会有线索。
当时贺梓家的院子,和现任山长和监院都相邻。
在听说监院夫人的行事作风,听说她曾艳羡这支步摇后,她便想,有没有可能,这个爱财如命行事没什么下限的监院夫人,会摸走这个盒子。
毕竟那时候刚出事,房内一定很混乱,夫人们作为临近女眷,一定会来帮忙,这时候浑水摸鱼,对监院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她做好打算要来找监院夫人,只是没想到两个丫鬟抢先铺路去干苦力,那就趁机敲诈监院夫人,再在她心疼钱的时候,放她一马,求个解答。
她以求姑母遗物入手,监院夫人心虚,立即就慌了。
她随口说贺梓夫人死亡当日和监院夫人见过,监院夫人下意识否认,思路自然会被引到当日自己真正做的事上去。
两句话下来,铁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盒子拿到手,她不急着走,又道:“听说夫人当初很喜欢去藏书楼读书,我姑母也喜欢去那里,你们曾相对论文过吗?”
“你姑母确实喜欢去藏书楼,喜欢在那读书写字。
我是个粗人,我和她没话说。
她一般在二楼,我只在一楼。
对了,你姑母自尽那日,一大清早还去过藏书楼。”
看在十两银子份上,监院夫人答得很顺溜。
“一个人去的吗?”
“一个人去的,出来的时候却有人在她身边,但我没看清是谁。”
“会是朱夫人吗?”
“人家夫妻恩爱得很,朱氏早晨都会亲自伺候夫君洗漱早餐,然后再补觉。
她早上可不会出现在那里。”
“对了,夫人可知当年,谁最会临摹?”
“我不懂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儿了。
只是这临摹一技,在书院实在不算什么新鲜。
大多数人都会,比如容麓川就善于临摹名画。”
“会临摹画有什么意思,要是我,就临摹教谕的笔迹,给自己来几个优异。”
“你这法子算什么。
当年山长还不是现在这温润性子,十分地不稳重,曾经学了贺先生的字,给他的好友回信,求娶人家的女儿,差点惹得贺先生夫妻不和。
后来被贺先生打了一顿……”
监院夫人叨叨地说了一阵,忽然住口,道,“陈年旧事,无甚说头。”
铁慈也没有追问,随便说了几句,怕监院夫人多想,猜到她在查贺夫人死因,便收声告辞。
她不怕监院夫人把这事告诉监院。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告诉了监院,监院为了名声,少不得惩戒这老太婆,她没这么傻。
监院夫人虽然失了盒子,但盒子也不甚值钱,因此心中满意,笑吟吟送人出门。
众人还在围观等候,看两人剑拔弩张进去,喜乐融融出来,都十分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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