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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岳则对她数了数大拇指,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卫夕一愣,下意识地循着方才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六百号新人里面有个人特别出名,名唤陈逵。
人生的五大三粗,眼如牛,蒜头鼻,嘴角有一颗凸起的大黑痦子,还有几根长毛扎在上面,风一吹来回摇摆,有一种奔波儿灞的即视感。
卫夕扶额哀叹,在心头为陈奎点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锦衣卫的前身叫做仪鸾司,说白了就是个先看脸后看功夫的地方,光凭这——陈奎悬了。
不过她没有多少心思再去关心别人了,接下来的两项她完成的异常艰难。
投掷勉强通过了,然而骑射却意外的栽了坑。
一夜无眠再加上愁事缠身,她压根没法静下心来感受马匹的奔跑频率,十箭必须命中红心,而她只中了七箭。
骑射光荣pass。
这对卫夕来讲简直是雪上加霜,她的刀法本就不占优势,如此看来,成功晋升锦衣卫的机会愈发渺茫了。
眼前猛然蹦出了牧容的幻影,她的心肝脾肺都跟着颤了颤。
抛开二哥事件不提,这次她若是失败了,还不知道那货要怎么整她!
心不在焉的接受了队友的同情鼓励后,卫夕随着队伍赶往下一个考核场地。
一晃已经到了申时,她眯起眼瞅了瞅西斜的太阳,紧紧攥起拳头给自己打气。
这次若能成功回到锦衣卫,她就能摆脱牧容的“赐死”
制约,从而走上人生巅峰,刀法对擂她一定要赢!
“in……”
卫夕用口型念叨着,挺起束平的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军教习场。
然而当她看到面相俊美、衣着雍容的主考官时,登时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森森恶意。
这日子没法混了,还是让她去死吧!
牧容早已等候多时了,不久前花六来报,说卫夕骑射失利,诧哑过后他便坐如针毡。
昨夜卫夕突然跑开,他本想追回,但念及她一时半会或许接受不了,遂让她独自平静一番,事后再找个机会给她解释。
回到府邸,他一宿未眠,思虑越多越是悔恨不已。
他本就不该去,结果生出这一茬子事,不知考核时她会不会受到影响。
如此一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的优势失利,弱项势必为一场恶战。
方才他细细观察了下面对擂的新人,皆是身法矫健,行事利落,可塑的好苗子颇多。
牧容长吁一口气,不由得为她捏了把冷汗,凭她的力道,一抗一的正面交锋委实费劲。
君澄放眼一望,卫夕的脸色苍白又憔悴,人站在不远处的队首,瘦削的身体透出摇摇欲坠似得无力感。
他微垂眼帘,又觑了觑牧容。
后悔紧缩眉心,忧心忡忡似得,他心里一下子有了底,俯身含糊道:“大人,这些时日我看她重拾的不错,要不就此终止?”
这若是真打起来,即便能赢也得负伤。
这般光景,想是牧容不愿意见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牧容沉寂须臾竟给否了:“三局两胜,先看看再说。”
君澄不知道,那些时日他们彻夜对练,卫夕告诉他,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凯旋回到锦衣卫,不留任何口舌。
牧容心知肚明,她不过是不想受制于他。
如此也好,他喜欢那个笑容明媚又偶尔骄傲的她,而不是那个蹑手蹑脚又担惊受怕的她。
信念这种物件儿,还是要她亲自去取。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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