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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堂堂皇子,竟会在这平民宅第?还是他听错了?
谢浑阔步的脚一滞,后面落后两步的谢刟却未及收脚,上了两步。
秉淮此时正好出来,看见一父一子并肩而立。
站在廊下施礼:“谢大人前来,蓬荜生辉!
请进!”
谢刟因觉得父亲适才在门口受了怠慢,心中有气,立刻出语指责道:“高公架子非小,从前在南边几次求见,言语散漫,如今北迁,我父亲亲来拜访,竟然迎不下阶,架子更胜从前了。”
秉淮看了看谢刟,微微一笑,说道:“谢公子虽然年幼,然而身量体貌,竟能与乃父比肩。
可见养儿如拔节,三日而当刮目!”
谢浑脸色变了一变,轻斥了谢刟一声:“你即使见高公心切,父尚未开口,怎可先行言语?高公大人雅量,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身为晚辈,还不快快与高公见礼!”
秉淮却不等谢刟见礼,立刻说道:“谢将军顾命之臣,我怎敢受公子见礼?外面天寒,且请进来叙话!”
谢刟心里对秉淮有轻视之意,哪里肯真得见礼?磨蹭间,秉淮这边已先退在一旁,让礼请客。
谢浑只得领着儿子往里进。
一进去,便看到元韬正在座喝茶,穿的却是便服。
旁边坐着崔玦,也是一样的便服。
这大皇子他打了两次交道,说话不承不让,态度又几许强硬,并不买他的帐。
然而对方是皇子,他虽恼怒,却也不能过份发作。
崔玦更不用说,处事圆滑,语打太极。
虚虚假假,话说了半天,却没有一句在实处。
让他又是头疼又是气恼。
此刻见了元韬,对方贵为皇子,自比他身份高,自然要见礼。
元韬迎着谢浑开口便不客气地说道:“高公门浅,适才喝着茶,听见外面车动人喧,我和崔尚书猜是谁家年节里喜上加喜,却原来是谢大人前来拜访。
我魏地尚俭,竟是从未听过如此热闹!”
谢浑被堵了一堵,十分恼火。
崔玦看着谢浑隐隐含怒的样子,笑着圆场道:“谢将军乃是顾命之臣,位高权重,来我魏地,牛车以行,护卫相从,乃是惯常仪仗。
我魏地虽不讲这些,总不能让传回南边让人笑话。”
这哪里是圆场?分明是在讽刺。
谢浑怒意虽盛,然而却不能当面发泄,忍耐着说道:“大皇子身份尊贵,未料竟然屈尊于这平民宅第。”
元韬看着谢浑笑道:“文王尚能屈尊为太公扶辇,我轻装踏步访一访高公有何不可。
尊贵如谢将军,不一样也站在高公堂下?”
谢浑才要张口说话,崔玦已开口说道:“谢大人想来并不知道,高公已决定于我都城开设学院,无论官家平民子弟,若品行良好,有志读书者,皆可入院拜于高公门下。
谢公子若有读书之志,亦可前来就读。”
说着话,看了看秉淮,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秉淮世之名士,天下学子,莫不闻名而趋之。
今家有弱女,天姿聪慧,秉淮宠爱之甚。
说不得日后哪个能得了秉淮青眼,得东床相托!”
秉淮微微一笑,说道:“谢将军请就坐!”
谢浑气得浑身发抖。
他父子二人自进来,秉淮只字未语,这大皇子和崔玦一唱一和,竟是将他欲强促儿子与琉璃婚事的意图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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