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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梁得厚,你怕什么,再说,人不是也没死吗。”
宗爱急道:“臣不怕死,可是太孙如此行事,岂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臣等若当真是有罪,自然由皇上制裁,如何让他乱动私刑,这是欺人太甚。”
拓拔韬闭着眼睛没动,抬手比了比手势。
宗爱以为皇帝这是要向自己说什么悄悄话,犹犹豫豫要近了耳去准备倾听,眼睛余光却瞧见皇帝示意之下,身后侍立的宦官走了开去,他才明白过来皇帝这个动作不是对他。
宗爱尴尬了一下,没有说话,等候皇帝的示下。
不一会儿,那宦官又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木质托盘,盘中有一个大的,圆球状的凸起之物,用黄帛盖住。
宗爱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使,一时看不清是什么,只好怔怔看着,等着那宦官走近。
一只手掀开了黄帛,宗爱凑近了去,看到一颗渍了石灰的人头。
宗爱吓的噗通一声跪倒,浑身簌簌乱颤,声音尖厉大叫:“这是什么东西!
谁弄进宫来的,还不快拿走!”
宗爱慌了,膝行上前,跪到拓拔韬的坐榻前恳求道:“皇上,这件事和臣没有半点关系,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皇上千万别信那些人的胡言啊!”
拓拔韬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朕何时说过这事跟你有关系了,独孤尼献上这样东西,朕只是让你看一看,心里有个数。
行了,不要再拿这些无聊的琐事来烦朕了。
朕累了,你退下吧。”
宗爱心惊肉跳,隐约感觉到自己今天来的莽撞了,因此不敢再说话。
宗爱道:“那臣先告退了。”
拓拔韬淡淡道:“那个东西你也带下去吧。”
宗爱注视着那颗被宦官捧在盘中的头颅。
惨白的颜色,石灰裹着血渍,像是个恶狠狠的讨债的。
他有点没理解拓拔韬的命令——带下去?让我带下去?我将这玩意带哪去?忽而他又反应过来了,心猛然一声咯噔。
他连忙回了一声:“是!”
撩起袍子,忍着恶心将那玩意藏进衣服里,他心慌意乱地,捧着那颗人头匆匆离开太华殿。
拓拔叡骑在马背上,在试他刚得到的一匹汗血马,一个小太监欢天喜地跑过来,到他马前同他耳语几句,拓拔叡笑起来,转头跟乌洛兰延,贺若说了。
乌洛兰延,贺若听了,也都笑起来:“这老阉货,他还有胆子去告状,真以为皇上是糊涂的吗?皇上刚立了太孙,态度这样明显,他要是识趣,就该赶紧夹着尾巴做人,别让咱们逮到把柄。”
拓拔叡道:“随他去吧,这笔帐早晚要算,我就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冯凭刚来到拓拔叡身边,许多事情不懂。
每当拓拔叡同乌洛兰延等人说话,她都在旁边专注地听。
她心里隐隐知道拓拔叡在说什么,然而仍然装作不解的样子,天真地转了头问道:“殿下!
你们在说什么呀!
也跟我说说嘛!”
拓拔叡含笑看向她。
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水貂皮的袄儿,皮毛油亮亮的。
可能是最近吃的好,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变得白皙红润,仿佛还长了一点肉。
头发交织着彩色的丝线,盘绕着脑袋编成小辫子,显出形状完美的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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