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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人落魄了,富贵的人继续富贵,分道扬镳,谁也别说认识谁。
人都是这样的。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几年前,她对李益或许还有点羞愧。
不过现在她已经十四五岁了,她已经成了皇后,再想当年的事,再提起李益这个人,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坐在皇后位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再看那些人,心态就从容平和多了,有种类似锦衣还香的得志。
李益?那李家这些年不是早就失了皇恩了吗,这人怎么跑拓拔叡面前蹦蹿了?
竟然还议论起皇后来了。
韩林儿说:“之前皇上不是让他进宫,给太后绘寿像吗?前阵皇上又想起恭皇后,让他为恭皇后写一幅小像,所以他这些日子都在宫中。
皇上最近好像挺宠信他的,给他封了个侍郎官。”
冯凭说:“当年可是皇子傅,李大傅,现在改当画画儿的了?”
韩林儿笑说:“李大傅人物肖像写的好,哪日让他给娘娘也写一幅。”
快入冬的时候,恭皇后的肖像成了。
这幅画画了大概有两个月,中途拓拔叡日日来看绘写的进度。
等到人物渐渐成型,恭皇后的衣裳发饰,眉眼神态一点一点地在纸上活现出来,拓拔叡的眼睛里,便流露出喜悦的光芒。
皇帝每次来,都会在这画前伫立许久。
他盯着恭皇后的相貌看,眉眼,发肤,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他盯的出神,赞道:“画的真像啊,朕只见过恭皇后一面,都要记不清什么样了。
看到你的画,朕又想起来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益,笑:“你为恭皇后画过三幅像,你对她的了解,应该比朕对她的了解多。
所以画起画来,才能这样栩栩如生,神态鲜活如在眼前。
可以先前的两幅,一幅随了葬,一幅宫中失火被火烧了。”
李益笑说:“这次总算没有让皇上失望。”
拓拔叡说:“你没有让朕失望,你画出了朕心目中的恭皇后。
啊,朕应该学学画画,这样心里想什么,便可以画出来。
可惜啊,朕是功夫不行,拿了笔也是抓耳挠腮,半天写不出来。”
李益笑说:“其实绘画没有什么定式,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皇上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只要画出心中所想。”
拓拔叡道:“行了吧。
朕只会画梅花,画牡丹,画白菜,你让我写个肖像我可写不出来,不画成个夜叉就谢天谢地了。”
冯凭听说恭皇后绘像成了,绘像和真人一模一样,这日移步到奉贤殿去瞻仰,她惊讶地发现,这绘像其实,跟真实的恭皇后完全不像。
她是见过恭皇后本人的,还记得她模样。
画本身的确美,端庄大气,母仪天下,唯独不像恭皇后。
至于像谁呢?大概像的是拓拔叡心中的模样吧!
这李益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
他虽然见过恭皇后的模样,但他知道皇帝想要的并不是恭皇后,而是心目中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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