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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sp;&esp;他哽咽一声，悲从中来：“那么多死法！”

&esp;&esp;艾格只沉默了一秒。

&esp;&esp;“放开我。”

敲了敲他的头顶，“否则你又将多一种死法，要试试看吗？”

&esp;&esp;“啊？”

&esp;&esp;“被我一脚踩扁脑袋而死。”

&esp;&esp;伊登连滚带爬站起来。

&esp;&esp;“用上你被野狼追赶时的速度，回去穿上你最保暖的衣服，带上通行证。”

&esp;&esp;天际有行船的鸣哨声在尖锐四响。

&esp;&esp;“你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我们没有错过那艘船。”

&esp;&esp;

&esp;&esp;天黑后的海风像被放牧的马群，嘶鸣着踏起海浪，渔民们从小就能得到常识：“暴风雨将至的夜晚，船只切勿出海。”

&esp;&esp;但这忠告对于这种体型的帆船来说便有些无足轻重了。

&esp;&esp;这是一艘吃水能有十五英尺深的巨型三桅帆船，桅杆沉沉耸立，帆索训练有素，面对海上风浪依然巍然自若。

&esp;&esp;艾格和伊登在船锚断开时正好赶到码头，甲板登梯已收，帆船起航之际，他们只能在这个庞然大物身上草草找了个落脚处——此刻两人像两只壁虎一样攀船舷的登梯上，头顶是脚步声混乱的甲板，脚下是波起浪涌的海面，行船破浪的声音充斥耳畔，浪花几乎打上双腿。

&esp;&esp;登梯称不上结实，被两个体格高大的年轻人扒着，时不时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嘎吱声。

&esp;&esp;艾格把绳子留给了手脚笨拙的同伴，自己仅用双手抓着生锈的铁杆，尽管如此，棕发青年在海风中依旧飘摇如一面破帆。

&esp;&esp;“艾格！”

伊登头昏眼花，“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晕船症，堪斯特岛都远得看不见了，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甲板？”

&esp;&esp;“后半夜，船尾的巡逻水手去睡觉，没人把爬上去的你当作水鬼一脚踢下海的时候。”

艾格一扯他腰间麻绳，把他扯得紧贴登梯，“你的手臂还可以再放松点，离成为一只水鬼也不远了。”

&esp;&esp;怕死可以说是伊登最强大的一种本能，闻言他立马紧紧抓住登梯，又拿绳在腰部多裹了两圈，确保自己像个牢牢粘住蛛网的小虫子。

&esp;&esp;头顶的甲板时不时传来重物搬动声、吆喝声、轮舵轱辘声，风浪始终没有温和下来，水手们听起来忙得团团转。

&esp;&esp;伊登压着自己的嗓子：“这到底是艘什么船？我在码头听人说过它，足足二十三门火炮！

那些水手身上好像没配武器，肯定不是海军，我知道最低等的士兵腰上也会有把钢剑。”

他紧张兮兮问，“……这是艘海盗船吗？”

&esp;&esp;“堪斯特岛是帝国海军的辖区，海盗不会随便登陆。”

艾格提醒他这个事情。

&esp;&esp;这不是一句令人感到安全的话，毕竟海上战火烧得比中央大陆上任何一条街巷的赶集都要热闹，而海盗劫掠、海军“征收”

，在手无寸铁的沿海平民眼里，两者没什么差别，他们都是随时可能携着火光和血腥味降临在海岸线的黑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