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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外头风起,一只空饭盒被风掀着跌跌撞撞砸在面前的玻璃板上,刮出老长一条油渍,还粘着几片菜叶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滴着上头色彩斑斓的汁液。
我不由得一阵恶心。
拿了块抹布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转个身的工夫,对面马路上依稀什么东西在眼睛前一晃而过。
我脚步不由得停了停,回头朝刚才视线扫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几乎是在看清那东西的同时,连着倒退几步。
空旷的街道对面站着条人影。
斜靠在一盏路灯下,灯光把夜色里所有东西划出各式各样的影子,惟独没有他的。
可是那些不那么明亮的光却把他的轮廓照得很清晰,连左脸上一圈被车轮碾过后的痕迹,都勾勒得清清楚楚。
一些细细的液体在那些痕迹里潺潺朝外涌动着,绕过苍白的皮肤和胸口斜刺而出的骨头,盘横在他脚底下油晃晃一滩。
而他对此似乎浑然不觉,兀自站在那片月光似的灯下静静看着我,身上一层淋了漆似的光亮,一双眼睛深陷在那些光亮里头,深不见底。
直到辨认出那是谁,我抓着门把手,一时犹豫着是否还要出去。
却看到他远远对我招了招手。
似乎很快意识到了我的心态,他低头慢慢隐入身后一片没有被灯光打到的角落,而目光依旧在对着我看,虽然这会儿除了一团漆黑色的影子,我什么都辨别不出来。
“宝珠,”
身后厨房里传出狐狸的声音:“你还在外面干吗?”
“玻璃脏了,我去擦一下。”
推开门,我回答。
门外风很的大,气象预报说今晚会下阵雨,可眼下已经半夜,除了一股把人都能蒸馊了的闷热和一阵阵拍得屋檐直窜出怪声的风,到现在一滴水星子都没掉过。
我抬手压住自己被风吹得乱飞的头发。
看着对面那团隐隐约约的身影,想起之前狐狸说过的话,我没有言语。
许久,听到一点声音在耳朵旁随着风轻轻响起,有点模糊,但还算清晰:“我又吓到你了。”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抱歉,我看到魏青她进了你的店,所以……”
见我依旧不语,他一声叹息:“魏青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隔着这样一段距离,他的声音带着点金属的回音,和那天在学校里听到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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