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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兵在站台上架起重机枪,活像一条伺伏在那里蠢蠢欲动的猎狗。
一个德国兵蹲在一边,手按住枪把。
车站上已不剩一个人了。
当夜开始大搜捕。
阿尔焦姆也没躲过,朱赫来不在家过夜逃过一劫。
德军把抓的人都关在一个大货仓中,提出了最后通牒:要么开工,要么送交军事法庭。
沿线的铁路工人几乎全都罢工了,一昼夜里边一列火车都没有驶过;而在一百二十公里之外,也发生了一场战斗。
在那儿,一支强大的游击队炸了几座桥梁,从而切断了铁路线。
夜里,有一辆德军车驶进了车站,但司机和司炉、副司机都从机车上逃跑了。
车站里除去这列军车,还有两列火车没人开呢!
货仓的两扇大门被打开了。
驻站的长官——中尉以及他的助手,还有一群德国人,都走了进来。
驻站长官喊着:“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勃鲁扎克,你们三个人为一组,敢紧开车去!”
而这里,驻站长官的助手又点了司机、副司机和司炉各一名,用同样的方式让他们去开另一列火车。
机车喷出亮闪闪的火星,似乎很愤怒,喘着粗气,冲破了黑暗,沿着铁轨奔向夜色苍茫的远方。
阿尔焦姆往炉膛里添些煤,一脚踢上小铁门,从箱子上拿起短嘴水壶喝了口水,转身问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
“大伯,你说说,就这样开是吗?”
老司机一肚子的闷气,浓眉紧收,眨眨眼说:“哼,不开,刺刀架到脖子上了。”
“扔下一切,逃跑吧!”
勃鲁扎克提出,同时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煤水车上的德国士兵。
“我也这么想。”
阿尔焦姆低声说,“可你看看后面那个家伙正盯着呢!”
“就是呀……”
勃鲁扎克拖长声调含含糊糊地一边说,一边把头探出车窗。
波利托夫斯基凑近阿尔焦姆,耳语般地说:“咱们可不能再往前开了,明白吗?前方正在打仗,起义者们炸毁了一段铁路。
咱们如果再送去这帮杂种,让他们去消灭起义者,孩子,我们成了什么了?罢工期间我就没开工,就在沙皇统治那会儿。
现在我不能运。
把敌人送过去打自己人,那是一辈子的耻辱。
原先开这辆车的工人不就是硬跑了吗!
他们也知道会有危险,还是跑了。
我们也千万不可将火车开到那儿去呀,你怎么想?”
“大伯,我很同意,只是这个德国鬼子该怎么办呢?”
说着阿尔焦姆用眼扫了一下那个监视他们的德国兵。
司机的眉头紧缩着,用一块麻絮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住气压计,仿佛这样可以找到答案一般。
接着他以一种暴烈的口气恶狠狠地臭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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