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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见他锁眉,一时心慌意乱,问道:“怎么?不吉?”
方相氏先行请罪:“解字之时,许有冲撞,恳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他这般郑重谨慎,使得刘藻越发心慌。
她在案旁坐下,瞥了眼竹简上那字,朗声道:“解就是,恕你无罪。”
方相氏这才起身,仔细说道起来。
“萌字,上艹下明。
明则分日月。
日出则月沉,月升则日落,二者你知有我,我知有你,却无相会之时,这段姻缘日月殊途,天地之隔,磨难挫折,如荆棘之遍地。”
他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小心觑皇帝的神色,恐这些话,惹恼了她。
刘藻面上不见喜怒,只淡淡道:“说下去。”
“萌的上部是为艹,草木生于春日,今已是盛夏,”
方相氏顿了顿,大着胆子道,“陛下心中之情,恐怕早成了燎原之势。”
刘藻不说是,也不说否,叩了叩长案,示意他继续。
“日月殊途却在草木情意之下聚于一处,可见情意燎原,有推波助澜之效。
月,缺也,时有圆缺;日,满也,完全而无亏。
倘若这一段姻缘有果,则是日月相融,般配无比之大吉兆。”
方相氏一口气说了下来。
刘藻听罢,问道:“如何方能有果?”
“这臣便不知了,从字上看,情意已到,日月相聚,缺的便是时机了。”
时机。
刘藻默念了一遍。
“只是臣多一句嘴,日月本不同存,因陛下一番真心勉强聚在一处,这段姻缘有果自是日月相融,无果恐是天各一方,再难相见了。”
方相氏又道。
刘藻听到天各一方四字,便是一怔。
门外忽有人道:“丞相觐见。”
刘藻抚平心绪,道:“请进来。”
谢漪自门外而入。
她穿着浅色裙裾,画着淡淡妆容,容貌之美,恐怕有倾国倾城之称的李夫人在世,也及不上她之万一。
想是奉诏之后,赶得急了,她的肩上沾了雨水,一入门来,仿佛带着朦胧的烟雨之气。
谢漪行了一礼,目光瞥见方相氏与竹简那字,她何其聪慧通透,一见即明了,显出一个山水般疏淡的笑意,问道:“陛下可是在占卜?”
刘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闻此问,她低眉敛目,抬手遮起竹简,状似随意道:“闲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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