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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岭朝武独说。
“你知道?”
武独诧异道。
段岭点头道:“应当是太子让他顺便将奔霄牵过来。”
武独沉吟不语,倚在房中侧榻上,气定神闲的,眉头却微微拧着,段岭始终有些事想不明白,一路上也没有问武独,如今郑彦提到郎俊侠,便又将一些往事翻了出来。
父亲嘱咐的话,上京城中伪装成车夫的他,在国家危难之时,带回了一个假太子,打乱了牧旷达的布局……那天在酒菜里下的毒;将自己抛下江去;却在潼关重逢之时,阴错阳差地留了自己一命,更不惜与贺兰羯死斗,顾全自己安危。
“我记得在你刚救我回来那会儿,说过我中的毒是寂灭散。”
段岭问,“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寂灭之毒。”
武独答道,“中毒之人,将不能说话,不能思考,浑浑噩噩,如同僵尸一般,犹如假死,若不在十二个时辰内喂下解药,余生便将成为行尸走肉。”
段岭心中猛地一抽,说:“那他也许不想杀我。”
武独看了段岭一眼,答道:“也许,但也很有可能想将你变成毫无思想、仅奉他命令行动的一具尸体,留着你,来日兴许还有用。”
“这种毒是哪儿来的?”
段岭不禁奇怪道。
“古时有人用这药控制君主或官员。”
武独说,“譬如说,某位封疆大臣势力广阔,一手遮天,不能就死,便以寂灭散暂时控制住,到得目的达到后再处理尸身。”
有解毒的机会,也就证明郎俊侠并非真想斩草除根,至少在那一刻不是,段岭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是郎俊侠的毒,只是为了保护他,投毒后扔进江中,翌日再来救?但这想法实在太也一厢情愿,若再相信郎俊侠,自己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是以这些时日,他从未朝武独询问过。
“他在潼关,是不想杀我的。”
段岭又说。
“杀了你。”
武独说,“潼关必乱。
从那夜见你我在一处后,这厮便已留意于你。
咱俩去潼关,显然是执行任务,未曾判断清楚,再对你下手,不仅徒令人生疑,更容易破坏牧相的计划,有时候,他们与牧家还是需要共同进退。”
“他有两次机会可以杀我。”
段岭皱眉道,“却都没有下手,一次在秦岭孤峰上,一次在潼关的城墙。”
武独开始不高兴了,却不敢对段岭发火,敷衍地“嗯”
了声。
段岭是大陈……不,自古以来最有眼色的太子了,他观察武独,知道武独不喜欢他对郎俊侠开脱式的分析,便不再继续下去了,找了药来,给武独的脚踝上药,脚上已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便可行走无碍,只是要飞檐走壁,还须得再休息一段时日。
“你生气了吗?”
段岭问。
“什么?没……没有。”
武独不自在地答道。
段岭一边给武独脚踝上药,一边挠他的脚心,武独忙道:“别闹!”
段岭还在整他,武独脸上发红,却拿段岭没办法,更不敢揍他,只能靠在榻上大叫,最后实在没办法,翻身一把抓住段岭,把他压在自己身下,单手抓住他两只手腕,两人哈哈哈地闹,段岭忙道:“不玩了!
不玩了!”
“还敢不敢?”
武独锁住段岭手腕,在他耳畔低声道,“莫要逼武爷教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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