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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完全无视青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不要靠近我,滚开’的眼神和气息,一脸沉醉的凑近青衣,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你果然是最棒的,这种迷人的阴气……”
青衣只觉得熊大的鼻子几乎都要贴到自己耳朵上去了,他潮湿温热的气息,连同从他那把堪比破罗锅可怕嗓子里冒出来的话,一字不落的统统钻进自己耳朵里去了。
让人头皮发麻。
“客官,您该结账了。”
青衣猛的后退一步避开熊大,故作镇定的说道。
“哦,可爱的青衣,我已经付过帐了。”
熊大笑眯眯的瞥了眼柜台上的那盏奇怪的灯笼,“你瞧,那是我新做的作品。
这次我用的是年轻男子的皮,当时条件简陋只能抽了他的骨头做灯架,又用他的心头血画了画,没想到效果非常不错。
或许我下次可以在女子身上试试,毕竟活生生剥下来的皮弹性和质地要比死人皮好多了。”
青衣闻言倒吸了口凉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提灯笼了。
然后她听见自己僵硬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很抱歉您的新作品没有办法用来付账,我觉得它不值那个价!”
天知道她听见自己这句话简直想去撞墙一百遍,她觉自己这是失去理智又抽了。
“不能抵账?”
熊大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微微拧了眉,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觉得它不好看?”
“对,不能。”
青衣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靠疼痛努力保持自己冷酷无情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说谎,“我觉得它很丑!”
熊大眼睛里的那种骄傲的神采忽然消失了,他一脸无措的反复瞧了瞧那盏灯笼和青衣,然后被青衣冰冷嫌弃的眼神击败了,一下子垮了肩。
他抓狂地在灯笼边上转来转去,用左手不停地摸摸这敲敲那,嘴里不知道在反复念叨着什么,最后他眼角泛出一片赤红的血色,脸上露出了狠厉厌烦的表情,一挥手就将这个灯笼狠狠扫到了地上,仿佛他从来没有把它当做珍宝骄傲过。
“废物!”
青衣被灯笼落地的声响吓得差点抖了抖,她瞧着那盏熄灭的灯笼,下意识的又重重掐了自己一把,登时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
疼死个人!
熊大喘着粗气转过头看向青衣。
妖怪的世界从来都很纯粹,他们素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和想法,熊大万万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谎言。
青衣将自己的视线从那盏被扫落的灯笼上收了回来,绷紧脸面无表情的回视熊大。
他这会儿已经被失败的焦躁和渴望做出杰出的新作品情绪弄得面目狰狞,青衣甚至可以看见他身上丝丝缕缕的黑气——
哦,错了,是毛发!
青衣眨了眨眼,发现熊大情绪激动过头,已经开始冒出黑毛了。
瞧着他空荡荡的右臂,再联系他的名字,青衣暗暗猜测他可能是只熊精。
她早就觉得黑三郎那会儿吃的熊掌,可能就是从熊大身上砍下来的,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
哦,老天,她一定要死死抱紧黑三郎的大腿!
熊大马上注意到自己不断冒出来的黑毛,连忙敛气定神,重新变回斯文的玉面模样,然后他伸出左手在腰间一摸,将一块奇形古怪的石头放在了柜台上:“那就用这个付账吧。”
青衣没有说话,收下了石头默默提笔记下:收到熊大怪石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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