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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鏊是太子师傅,在京城运营多年门生故吏颇多,又担负着吏部右侍郎这一重要位置,人脉极广。
这些年王鏊结了不少善缘,与中枢六部各处高官都相处融洽,岳炎说的需要润滑之人显然就是指自己。
六部部堂已经出缺,而且还要继续出缺。
王鏊想着自己也应该进一步,先升一级、再执掌一部,若是运作得当,入阁拜相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自己丁忧在家,一介闲人,看着大好机会要从身边溜走,也常常懊恼时运不济。
岳炎的话点燃了他的希望。
这孩子说了两个重点,一个是圣躬违和、一个是太子师傅,若是陛下归天,那这大明的江山……
想着心事,王鏊眼前一亮,满是欣慰的看向岳炎,却见这孩子也正冲自己微笑点头,立即明白了。
岳炎这是暗示自己赶紧托托关系,让陛下夺情起复,早日回到中枢之地,绝不能让难得的空缺便宜了别人。
王鏊心下大定,眼里又多了几分欢喜,心说这孩子看得透彻,只可惜他不肯拜在自己门下,否则……
意思已通透,王鏊自然开心无比,只是眼下这份辞呈如何写呢?
“王大人…”
岳炎道。
“今后你我以叔侄论,莫生分了。”
王鏊一脸慈祥道。
“哦…王伯,小侄忽然生出灵感、一时技痒,想写几个字请伯父点评如何?”
岳炎顺着王鏊的思路说道。
王鏊捋着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忍不住挂上笑意,心说这孩子就是上道,不用自己开口。
打开纸张,岳炎刷刷点点,写了一篇文字,王鏊看后连声叫好,一字不改让人快马呈送京城。
岳炎写道:
“臣虽丁忧乡野,然俯仰天地,不敢愧对陛下腹心,乃其常职比者。
今春之初,臣远涉川陆,有所闻见,不敢缄默。
谨披沥肝胆为陛下言之。
臣自三月以来,经过里河、天津一带,适遇天时亢旱、风霾屡作、春麦枯死、夏田未种、运船不至、客船稀少,曳缆之夫身无完衣、荷锄之人面有菜色。
极目四望,可为寒心:临清、安平等处盗贼纵横,杀人劫财者在在而是,传闻青州劫夺尤甚。
各该地方官员随捕随发,各处盗贼百十成群,白昼公行、出没无忌。
回至吴中,又闻身边人言:淮扬诸府十分狼狈。
或掘食死人、或贱卖生口,流移抢掠、各自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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