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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古秘室”
的是一条异常僻静的小路,曲延幽静,两旁竹树掩映,一直伸往深处,平常人遇到这种路必定绕道远行的,因为这通常是事故多发地。
但是,对于研究学术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上佳的“道场”
,远离喧嚣,没有杂音侵耳,思考事情的思路也定清晰不少。
两人恣意地走在小路上,时而冒出几句对话,氛围都好是热络。
果然磁场对了,绿荟善于聊天,滔滔不绝的本质又露了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执着并热衷于制作‘测盐计’吗?”
宁缺清朗的声音传来。
“为了争取在这次通报大会中一鸣惊人一把,赢得更多的经费?”
绿荟似乎不很肯定地回道。
宁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可以说连其中之一的原因都算不上,况且‘测盐计’这种小东西又如何入得了万千崇野百姓的法眼,更不用说一鸣惊人了!”
绿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宁缺,觉得他虽然笑意很深,说的话却认真的很,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确实,崇野王朝最是排斥“新奇”
的东西了,很多时候直接当成是“邪门歪道”
,所以懂不懂得欣赏“测盐计”
还是一个问题。
“知道离河吗?”
宁缺又问道。
“嗯!”
绿荟想了想后答道,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古来赋税,以两离课金为天下最,离河两边的均是盐场,盐税数目自是可观。
而纵观两边盐场,我东漓这边的盐场所产生的盐税又略高一筹,几乎占了整个崇野王朝税收收入的六成。”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宁缺所说的之前她也听说过,但也只是略知一二,所以绿荟很是认真地听着。
“本是很引以为傲的一件事情,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倒是任劳任怨辛勤劳作着为王朝奉上最丰厚的盐税,而他们却不但不感恩,反倒给我们扣上‘勾结盐商,虚报食盐产量,偷减税收’的罪名,硬是在我们的应赋税收上凭空添上一笔天文数字,说是补上漏报的盐税。
如此暴行之下,我们才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改进测定盐水浓浅的方法,用事实去堵住悠悠众口。”
听到这里,绿荟突然心下恻然。
果然就是树大招风,自古以来也是这样,怪不得宁缺常常感叹不能锋芒太露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王朝又怎么会放心把国家的经济命脉寄托在某一个地区上,这样好比高空走钢丝,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虽说王朝名义上是垄断了食盐的买卖,但食盐的生产还是掌握在东漓手上,严格意义上来说,王朝还是没能完全控制住盐税这项财政收入。
所以他只能时时刻刻地盯着东漓,以防它搞小动作。
只是,现在东漓倒没有如它所料那样小动作频出,倒是它们还不肯罢休,硬是强加罪名给东漓,说它们虚报食盐产量,偏偏这食盐产量在这时根本没有一个精准的工具可以测出,均是估算,所以就有了模棱两可的说法,大家各执一词。
东漓最终还是被官威所压,只能妥协。
“你们在物派最新的那项发明,用莲子在卤水中的形状来判断盐卤的浓浅应该可以大概证明你们所生产的盐量是多或少吧,难道这样他们也不肯放过你们?”
绿荟问道。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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