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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是极有自制力的,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慌乱,脸上更起红霞,可曜灵控制得极好,强作镇定下,淡淡道:“哦,请爷过来这里细看,可是这香味颜色?”
男子对她的神情似甚不在意,洒洒落落走到桌前,拈起一只汉白玉石小盒,轻启珊瑚红珠,放于鼻下低嗅。
“不错,果然是木樨混些槐香。
。
。”
男子的声音似十分幽长,却暗怀感伤。
曜灵这才想起来,爱用这胭脂膏的泓府侍妾,早在旧年过完不久,就因病没了。
这男子与那侍妾,又是何关系?看年纪,并不像母子。
“这位爷,此种胭脂非常人所知,且一般无人使用,小女子大胆问爷一句,爷是怎么知道,我铺子里有?”
曜灵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平日她是有分有寸的,可在这男子面前,她的心似乎总有跃跃欲试之势。
男子将胭脂盖子合上,顺手将桌上并手里的几盒,一并袖入袋中,然后方淡淡道:“掌柜的是个精明人,如何不知?半年前去了的槐夫人,最喜欢就是这个。”
槐夫人?曜灵还是头一回知道那位侍妾的名字,因其身份低微,从来没有人直呼其号,总叫那位夫人便了。
“这名字也是她去了之后,泓王赐的。”
像是猜中了曜灵的心思,男子口中喃喃自语,解释道。
曜灵看着眼前这人,灯光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便愈发晦暗不明,可愁虑黯阴之态,却是呼之欲出的。
他为这位侍妾而感到难过?可是为什么?到底,他跟泓王,又是什么关系?!
这几个问题缠绕在曜灵心里,搅得她有些坐立不安,可男子却是一脸静默,再不肯多说一字了。
“行了,东西在下带走了,就记在泓王府的帐上吧。”
男子似平平常常地丢下这句话,也不再多说,直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却又突然回头,定定地回望了曜灵一眼。
四目澄澄下,曜灵只觉得自己的心事呼之欲出,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一些事儿,就这样明晃晃地,摊在了那男子面前。
男子似心有所感,却依旧不发一言,只管优雅入画地站着,微微一笑,嘴角弯成个圆满的弧度,随即便转身,自自然然地出门而去。
曜灵见人走了,立即就转身坐在了桌旁,她知道自己该出门去送,不然显得失礼,也不是她一向所为。
可这会子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愿动身,向来她不是这样任性,做生意由着性子来可不成!
何干总这样教训她。
因此她知道,在主顾面前,自己是没有资格任性,更不允许自己做小女儿家之态。
可今日 ,这是怎么了?曜灵扪心自问。
可惜的是,没人教过她,爹娘没机会教,何干?更不可能于这种事上提点于她。
角落里,海棠通草灯芯的白腊将要燃尽,黑暗将曜灵笼罩,她若有所思地坐着,直到钱妈妈进来叫她,方才回过神来。
“掌柜的,怎么一人这里坐着?灯也不点一盏,倒叫楼下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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