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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婚的人总是有些身不由己。
选择了什么样的伴侣有时就是选择了怎样的人生。
自己不想去,有时也会被爱人推着去。”
凌漪很为方穆扬惋惜,同时也为自己庆幸,幸亏她没在父亲恢复待遇前,急着结了婚,离婚总是麻烦的。
但这庆幸里也有很多遗憾,当她终于不再用为生存发愁,有能力也有精力报答方穆扬的时候,他却不给她机会。
“我倒觉得他这个人,别人做不了他的主。”
苏瑜想起方穆扬在制帽厂工作的妻子。
方穆扬去外事饭店当服务生这件事,太出乎苏瑜的意料,因着好奇,苏瑜决定陪凌漪走一趟。
凌漪不仅为方穆扬带来了咖啡豆,还给他带了一个煮咖啡的摩卡壶。
苏瑜没有凌漪这么隆重,只在来的路上买了些橘子。
她们只知道方穆扬住哪栋楼,到了费霓家楼下,苏瑜看见一个年轻女人要和她们一起进楼,便问她知道方穆扬家住哪儿么。
汪晓曼粗粗打量了下眼前的两个女人,稍微矮些的那个很漂亮,但高傲得过了头,问路竟然不看她,只把眼睛去捕捉不远处的松树,好像她来到这儿完全是个错误。
高个的女人用字很简练,也算客气,但语调冷冰冰的。
她从两人手上的手表,衣服的料子和肩上的背包猜出她们这身行头不菲。
她很喜欢高个女人的派力司西装裤,冬天这裤子穿在身上也一点都不臃肿。
“你们是小方的同事?”
“算是吧。”
汪晓曼对她们二人颇为不满,不就是外事饭店的服务员吗,有什么可傲的。
“你们饭店福利很好吧。”
“什么饭店?”
凌漪知道眼前人把自己当成方穆扬的同事了,这让她很不快,便说:“我们是出版社的,给方穆扬送读者来信。”
汪晓曼想起以前费霓说过她家丈夫是画画的,没想到竟出了连环画。
她心里想,费霓还挺沉得住气。
画画有稿费,在外事饭店还有份工作,这小方一个月不知道挣多少钱,没准比他们家老徐还多。
这才对,费霓这么精明,怎么会嫁给一个真的什么都没有的人。
她问向她问路的人:“小方画的什么?”
苏瑜说了连环画的名字。
因这两个人态度冷淡,汪晓曼也缺乏指路的热情,到了家门口,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门,“喏,这就是小方家。”
走廊大半被厨灶给占了,两旁还堆着煤饼。
凌漪对这个房子不能说是陌生,在她父亲恢复待遇前,她也曾和家人住过类似的房子,正因为曾住过,她想起了那些艰难时光,愈发觉得无法忍受。
但同样的格局,苏瑜发现方穆扬家的门和门口的橱柜比旁人家都要更干净一些。
房内的琴声透过门缝钻出来,凌漪敲门的手因为这琴声停顿了下,但最终还是落在了门上。
费霓听见敲门声出来开门,今天她在衬衫外穿了一件蓝白黑相间的毛衣。
之所以是好几种颜色,是因为制帽厂员工每年可以不用券不用票买一个帽子,四年四顶的毛线帽凑成了这件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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