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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我躺在地下了,你怎么办?得逃走啰,上瑞士去,白吃爸爸的,而爸爸也没有几文。
你现在的情形,让我来点醒你;我的看法高人一等,因为我有生活经验,知道只有‘两条路好走:不是糊里糊涂的服从,就是反抗。
我,还用说吗?我对什么都不服从。
照你现在这个派头,你知道你需要什么,一百万家财,而且要快;不然的话,你尽管胡思乱想,一切都是水中捞月,白费!
这一百万,我来绘你吧。”
他停了一下,望着欧也纳。
“啊!
啊!
现在你对伏脱冷老头的神气好一些了。
一听我那句话,你就象小姑娘听见人家说了声:晚上见,便理理毛,舐舐嘴唇,有如蝎过牛奶的猫眯。
这才对啦。
来,来,咱们合作吧。
先算算你那笔账,小朋友。
家乡,咱们有爸爸,妈妈,祖姑母,两个妹妹(一个十八一个十七),两个兄弟(一个十五一个十岁),这是咱们的花名册。
祖姑母管教两个妹妹,神甫教两个兄弟拉丁文。
家里总是多喝栗子汤,少暗自面包;爸爸非常爱措他的裤子,妈妈难得添一件冬衣和夏衣,妹妹们能将就便将就了。
我什么都知道,我住过南方。
要是家里每年给你一千二,田里的收入统共只有三千,那么你们的情形’就是这样。
咱们有一个厨娘,一个当差,面子总要顾到,爸爸还是男爵呢。
至于咱们自己,咱们有野心,有鲍赛昂家撑腰,咱们挤着两条腿走去,心里想发财,袋里空空如也;嘴里吃着伏盖妈妈的起码饭菜,心里爱着圣-日耳曼区的山珍海味;睡的是破床,想的是高堂大厦!
我不责备你的欲望。
我的小心肝,野心不是个个人有的。
你去问问娘儿们,她们追求的是怎么样的男人,还不是野心家?野心家比旁的男子腰粗臂胖,血中铣质更多,心也更热;女人强壮的时候真快乐,真好看,所以在男人中专挑有力气的爱,便是给他压坏也甘心。
我一项一项举出你的欲望,好向你提出问题。
问题是这样:咱们肚子饿得象狼,牙齿又尖又快,怎么办才能弄到大鱼大肉?第一要吞下《法典》,那可不是好玩的事,也学不到什么;可是这一关非过不可。
好,就算过了关,咱们去当律师,预备将来在重罪法庭当一个庭长,把一些英雄好汉,肩膀上刺了T.F.③打发出去,好让财主们太太平平的睡觉。
这可不是味儿,而且时间很长。
先得在巴黎愁眉苦脸的熬两年,对咱们馋涎欲滴的美果只许看,不许碰。
老想要而要不到,才磨人呢。
倘若你面无血色,性格软绵绵的象条虫,那还不成问题;不幸咱们的血象狮子的一样滚烫,胃口奇好,一天可以胡闹二十次。
这样你就受罪啦,受好天爷地狱里最凶的刑罚啦‘就算你安分守己,只喝牛奶,做些哀伤的待;可是熬尽了千辛万苦,憋着一肚子怨气之后,你总得,不管你怎样的胸襟高旷,先要在一个混蛋手下当代理检察,在什么破落的小城里,政府丢给你一千法郎薪水,好象把残羹冷饭扔给一条肉铺里的狗。
你的职司是钉在小偷背后狂吠,替有钱的人辩护,把有心肝的送上断头台。
你非这样不可!
要没有靠山,你就在内地法院里发霉。
到三十岁,你可以当一名年捧一千二的推事,倘若捧住饭碗的话。
熬到四十岁,娶一个磨坊主人的女儿,带来六千上下的陪嫁。
得啦,谢谢吧。
要是有靠山,三十岁上你便是检察官,五千法郎薪水,娶的是区长的女儿。
再玩一下卑鄙的政治手段,譬如读选举票,把自由党的玛虞哀念做保王党的维莱(既然押韵,用不着良心不安),你可以在四十岁上升做首席检察官,还能当议员。
你要注意,亲爱的孩子,这么做是要n自们昧一下良心,吃二十年苦,无声无臭的受二十年难,咱们的姊妹只能当老姑娘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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