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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一思忖,问:“你们在哪?”
左旂威紧忙说了一个地方,是银州有名的一家食府,品位和档次都不错,以经营川菜而闻名。
周一粲在那里面吃过饭,是请省报几个大记者,还有省委宣传部两位处长,后来她的专访上了省报二版头条,配着大幅照片。
周一粲再次犹豫一番,终究是耐不住这无人理睬的落寞,点头道:“好吧。”
“周市长你在哪儿,我开车来接你。”
左旂威一听周一粲答应了,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
周一粲撒谎道:“我刚从省委出来,你不用接了,让胡处长顺道送我过去。”
这晚的周一粲真是喝了不少酒,左旂威果然是冲她撒谎,所谓的朋友,都是河阳来的。
东城区公安局副局长,西城区法院副院长,还有宋老爷子以前的秘书、现在的市人大办公室副主任,总之,都是平日跟左旂威搅在一起的。
里面职位最高的,还算是沙县人大主任李源汉。
既然来了,周一粲也没打算后悔,况且,一桌人市长长市长短的,又是给她敬酒,又是给她夹菜,隔空儿,还要跟她掏上几句心窝子话,给她表表忠心,直把她心里那股阴影给奉承没了。
后来她索性甩开膀子,三呀五呀地猜起拳来。
回到家,她让车树声给她倒杯水,车树声趴在书桌上,没理。
她又说了一句:“我想喝杯水,听见没?”
车树声头也没抬:“暖瓶里有,自己倒。”
“你没见我喝了酒吗?”
车树声这才抬起头,目光很陌生地扫她脸上:“怎么,喝了酒就是理由?”
“我没理由,我就让你倒杯水,不行吗?”
周一粲忽然就抬高了声音。
车树声啪地扔掉手中的书:“我不是你的秘书,你用不着跟我摆架子。”
“车树声,谁跟你摆架子了?我是你老婆,我要喝口水,就是摆架子?”
车树声恨恨地盯了她几眼,没再还口,但水还是没倒,一甩门,钻卧室里去了。
周一粲扑进去,这个时候她的霸道劲儿就上来了,在家里,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车树声这样做,就是公然蔑视她。
“起来,给我倒水去!”
“周一粲,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你的秘书,也不是你那些手下,少冲我发号施令。”
车树声也较上劲了,其实他是恨周一粲喝酒。
这么晚回来,喝得摇摇摆摆,浑身酒气,太不像话了!
“那你是什么,说啊,你是什么?”
周一粲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是臭狗屎,行了吧?”
车树声扔下一句,想往客厅去。
周一粲一把抓住他:“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臭狗屎?”
就为“臭狗屎”
三个字,他们干了一夜,干得周一粲酒全醒了,还是没干出个结果!
“臭狗屎”
三个字,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吵架时车树声脱口骂出的,此后,这三个字,就成了一种象征,一种评价,一种弥漫在他们婚姻里再也驱不走的浓浓的糜烂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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