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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外头有人敲门,段岭正在照顾武独,推门出去,见一名清秀少年左手提着个食盒,右手拿着一包药,说:“郑……郑大人着我、送送送、送来给您……”
“你是……”
段岭诧异道。
“鄙、鄙人……段、段梓风。”
那少年与段岭差不多高,说,“有事您请随时吩咐,我爹娘就在外头。”
“你就是天下第一摊的老板?”
段岭诧异道。
段梓风笑笑,有点拘束,点了点头,将食盒交给段岭,一时不知说什么,片刻后只是朝段岭一躬身,便紧张地走了。
段岭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是本家,先前他记得似乎在天下第一摊里见过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还以为那就是老板,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个少年!
这夜段岭先是叫武独起来,让他把粥喝了,再让他躺下,自己去煎药。
内服的、外敷的,段岭全部准备好后再叫武独起来服药,换药,擦拭伤口,足足折腾了大半夜。
“睡吧……”
武独有气无力地说,“死不了的。”
段岭坚持把武独照顾好后,才在他身边和衣而眠,倒头一睡,眼前漆黑,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哪怕明日天塌地陷,这榻上一双人相伴,也已了无遗憾。
但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就像郑彦所言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段岭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武独还睡着。
“喂。”
段岭摇了摇武独,武独含糊地应了声,段岭试他额头,烧已退了。
武独伸手过来抱段岭,段岭打了个呵欠,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准备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段岭出得院来,想起李衍秋睡另一间房,悄无声息的,不禁心中忐忑,过去推门,见李衍秋一身白衣,蹬了被子,躺在榻上。
“四叔?”
段岭上前问道。
李衍秋半睡半醒,也应了一声,捞住段岭,让他躺到自己身边并肩而卧。
段岭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李衍秋有种担心。
段岭要试李衍秋的脉,却被李衍秋抓住手,按在被窝里。
“不要诊脉了。”
李衍秋简直无言以对,说,“你都诊多少次了……四叔有这么病秧子么?”
段岭笑了起来,李衍秋也醒了,却不起床,只搂着段岭躺着。
“刚回来也不多睡会儿。”
李衍秋说,“闲不住的命。”
段岭便起来打水,伺候李衍秋洗漱。
李衍秋说:“说来也奇怪,在宫内天天睡不安稳,外头粗茶淡饭的,反而睡得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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