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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忍着胸间的翻江倒海,温声地安慰宋墨:“你虽掌管着金吾卫,可有些地方一样不方便出没。
现了这样的事,不是你的责任。
你受伤了没有?崔义俊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让他给你看看!”
宋墨没有客气,恭敬地向太子道谢,脱了衣服,背后露出一道皮肉绽开的伤痕,由着崔俊义给自己上药,并对太子道:“如今宫里落了匙,好处是外面的人暂时进不来。
坏处也是外面的人进不来。
如今皇上了辽王都在坤宁宫,辽王不敢伤害皇上,不然他纵然能侥幸登基。
镇守各地的藩王也不会善罢干休。
反倒是外面,辽王不是鲁莽之人,他敢只身试险,想必早有了万全的安全,我就怕神机营和五军营的人被辽王蒙骗,以‘清君侧’的名义打了进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派人去打探,并率领五城兵马司的守城,其次是要联系上内阁首辅梁大人,殿下和梁大人也好商量着该怎么办好!
臣守在这里,带着金吾卫的人想办法把皇上救出来。
不然藏着掖着,不仅外面的人惶恐,容易引起变数,而且还会让辽王颠倒黑白,陷殿下于不仁不义,动摇国之根本!”
他的话说得委婉,实际上是告诉太子现在不要管皇上的死活了,快点召集内阁大臣们宣布辽王的不义,免得辽王杀了皇上,反说是太子要谋逆。
只要有了内阁大臣们背书,辽王就算是拿到了皇上的遗召,也是篡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而皇上的安危,就由宋墨自己来背这个黑锅好了。
纪咏暗暗撇嘴。
宋墨这个墨心烂肝的,怂恿着太子借刀杀还一副光明磊落为国为民的样子,难怪这家伙比自己小好几岁,却已掌管金吾卫了。
看样子自己的脸皮还是太薄了。
太子却非常的激动。
宋墨守在这里,万一辽王走投无路真的杀害了皇上,做为护卫皇上的金吾卫都指挥使,轻则会丢官下狱,重则身家性命都不保!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之下,只有照着宋墨的话行事他才能和辽王一争。
他不禁咬了咬牙,道:“砚堂,你放心,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
宋墨神色却是一黯,道:“皇上,五城兵马司有个叫姜仪的,是从神机营里调过来,您不妨让他带着你的手谕走趟神机营,最不济可以分化神机营,让神机营不能动弹。
如果五军营生变,以五城兵马司的兵力,闭门不出,能拖上个三、五天,到时候消息也传了出去,西山大营等卫所定会前来勤王。”
太子不住地点头,道:“我这就让人去找姜仪!”
宋墨肃然地系了衣襟,提刀带着金吾卫的人往坤宁宫去。
纪咏忙道:“我这就去通知值房的阁老。”
太子表情凝重地“嗯”
了一声,道:“一定要的找到梁大人!”
夜晚内宫虽然不以有随意走动,可有了急事,却可以隔着门传句话。
纪咏拿了太子的手谕,匆匆去了隆宗门。
守门的都听到了动静,又见纪咏拿着宋墨的腰牌,忙吩咐门外的人往梁继芳府上送信。
纪咏不放心,踩着护卫的肩膀趴在墙头朝外张望,却看见几个宫门外几个守门的正笑嘻嘻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笑。
并没有人去传话。
他心头一沉,他悄声问门内的金吾卫:“能想办法避开五军营的人往外送信吗?”
那金吾卫摇头,为难地道:“落了匙,就算是有皇上的圣旨,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开门。”
纪咏想了想,去了内阁的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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