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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郑重其事,连跪拜都格外庄重。
高祖有庙,名为高祖庙,也称高庙。
除高祖外,文帝也有庙,就叫太宗庙。
每逢祭祀,高庙必祭,太宗庙时祭时不祭,昌邑王遭废黜的一条罪状,便是不拜高庙。
刘藻率群臣入高庙,上祭坛。
祭坛是圆的,上摆好了祭品,大臣们立于祭坛下,皇帝一人独上祭坛。
拜过了高祖,今日祭祀便告终结。
刘藻稍稍有些走神,她走一日路,只喝了口水,肚子早饿了,身上本就沉重的衮冕更似小山一般压着她,喘口气都难,何况还有呼啸的北风。
只是她身为帝王,肩负祭拜天地、先王重责,故而走神了一会儿,刘藻便又静心凝神,回忆礼官教她的步骤,力图一步都不出错。
太常立于阶下,高声唱喏。
一身着官袍的礼官捧着一托盘上前,托盘上是一束香。
刘藻站在香案前,听闻脚步声,侧过身,礼官将托盘送到皇帝身前,刘藻抬手,双手自托盘中取了香。
忽然,她心口一慌,礼官捧着托盘的右臂动了动,刘藻余光瞥见刀光。
电光火石之间,她身子猛然后退,礼官已飞快抽刀,朝她刺来。
刘藻那一闪,恰好闪过了刀尖,锋锐的刀刃只滑过衣袖,便闻“刺啦”
一声,衣袖割破了。
刘藻顾不上后怕,转身就跑,高呼:“护驾。”
她一人在祭坛上,羽林都立在下头,与她靠得最近的是丞相。
大臣们万万没想到,高庙中竟有刺客,行刺皇帝,全部呆住了,反应最快的还是谢漪。
祭坛是圆的,刘藻欲从侧面跃下祭坛,然而那刺客与她极近,三两步追上来,拉住她的手臂。
刘藻被他揪住,逃脱不得。
刺客举刀,刘藻还在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刺客身上想是有些功夫,身法诡异,力气大得惊人。
她两耳嗡嗡作响,心道此番危矣。
短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刺客面目狰狞,刘藻脱不开身,那刀落下,便是她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她唯一的念头竟是,幸好她未挑破,幸好谢相不知她的心思。
倘若她说了,谢相不接纳,她甚至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谢相接纳,让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葬身刀下,她该多痛苦。
刘藻合上眼睛,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响起,使得人头皮发麻。
可她却未觉得疼痛。
刘藻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立即睁眼,便见谢相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
她用手臂挡了刀。
整个刀身没入臂中,谢漪整张脸都是白色的。
刘藻大惊,高声道:“谢相!”
刺客眼睛亮得似刀光一般,望着她笑了一下。
他手下一用力,将刀硬生生地拔了出来。
刘藻听到利器与骨头摩擦的声音,鲜血瞬间染透衣袖,她眼睛一下就红了。
谢漪一声痛吟都未漏,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眉心紧紧蹙起,她寒声道:“生擒。”
羽林已追到身后,只在瞬息便可将刺客拿下,刺客见来不及再下一回手,侧身一闪,躲过羽林,下一刻,他将刀刺入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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