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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北京的天远比现在要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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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中学的校墙,大部分是民国时作为教会学校留下的,是白色的方砖,新建的校墙则是干净的浅灰色,比旧围墙更高,正是秋天,靠墙边的银杏树满树金黄,落了一地的小扇子,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墙外的林荫道偶尔传来汽车减速通过的声音。
首先扔过围墙的,是一只书包。
黑色的皮质双肩书包,很乖的款式,干干净净,包里装的似乎并不是书,而是许多零碎东西,落在地上发出了与书本不同的声音。
然后围墙上搭上一只手,穿着四中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手腕清瘦,手指非常修长,带着青春期男生的干净感。
手的主人显然不是这里的常客,吃力地抓住了围墙,用力到手指节都泛白了,总算爬了上来,于是围墙上又出现了一张脸。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漂亮而干净,带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光彩,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肤色白皙,五官生得非常精致,眉眼犹为好看,他的眉毛修长,颜色墨黑,这种黑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样,几乎带着点湿润的感觉,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带着一颗小痣,他把脑袋搁在墙上,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街道,神色十分得意。
然后他艰难地把腿也搭在围墙上,慢吞吞地翻过了围墙。
他穿了一身的校服,干干净净,虽然跳下来的时候险些栽倒在地上,有些狼狈,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捡起地上的书包,开心地朝街道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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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这两年来,位置有点尴尬。
叶家本来不是什么功臣之后,在京中家族中也排不上号,随着夏家纪家这些老家族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留给叶家的空间就很小了,叶逸臣才具有限,好在为人还算随和,虽然占得资源有点多,但是并没人想害他,只是慢慢把他排挤出来了。
其实叶家能这么安安稳稳,跟叶妈妈的性格也少不了关系,叶妈妈极善交际,又是个热心肠,在太太之中人缘极好,大家常有往来,自然下不了死手。
然而,即使是长袖善舞的叶妈妈,也不知道这个状况该怎么办。
叶家客厅里,正坐着一个神色冷漠的少年,他身上穿的,似乎是英伦的学生制服,深色,胸口带着精致的徽章,然后他是神色冷漠,却绝不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客厅里灯光明亮,他的侧影严肃而沉默,五官极英俊,如同一尊无法接近的冰雕。
叶妈妈进去送了次点心,得到少年的点头示意,又退了出来,说也奇怪,连许多身居高位的成年人她也能谈笑风生,偏偏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她却有点不知道如何交谈。
她在花园里撞见了准备偷偷溜进家门的叶宁。
“小宁?”
叶妈妈惊讶地看着自己儿子:“你不是在上课吗?怎么回来了。”
“我,我们老师说下午自由活动。”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然后一闪身,从叶妈妈身边钻了进去:“回头再跟你说。”
叶妈妈一转头就不见了他人,无奈地笑起来,去厨房又泡了两杯茶,把烤好的小蛋糕端进客厅,却惊讶地发现,客厅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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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静静地照在林荫道上,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夏淮安长得快,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却足足比叶宁高出半个头,腿也长,走得飞快,也不说话,叶宁吃力地跟在后面,几乎要小跑起来。
“等等,安安……”
叶宁小跑两步,好不容易跟上夏淮安,又被他甩脱了,有点生气地叫道:“等等我!”
他背的书包重,又光顾着跑,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栽去,还好夏淮安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然而捞住他之后,夏淮安又继续往前走了。
叶宁气得不行,干脆不走了,站在原地大叫:“夏淮安!”
夏淮安站住了,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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