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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
“真要说。”
“我今天下午跟纪容辅去看雪,想起一句打油诗,刚刚忽然把那整首诗想起来了。”
“哦,什么诗,说出来我也听听。”
纪伯父难得地接了句话。
五双眼睛都盯着我的脸,我莫名地有点后悔。
“那我真念了……”
我还想拖延一点时间。
“林睢!”
纪容泽的眼神已经不善起来,他显然知道我又要“讲笑话”
了。
“那首诗是咏雪的,”
我无奈地念道:“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
我看了一眼纪容泽的手腕,实在不敢念最后一句。
“白狗身上肿。”
纪伯父毫无压力地接上了,淡定地道:“张打油的诗嘛,《升庵外集》里的。”
纪容泽的神色十分平静。
“讲笑话还是你厉害。”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错,很不错。”
我决定了,明天早上就回家,免得被纪容泽暗杀。
我低头扒饭,纪容辅笑起来,在桌子下面拍了拍我的手。
这时候就突出他有肌肉的好处了,至少纪容泽想弄死我时他能替我挡两下。
-
吃完饭又没事做起来,尤其在我念了那首诗之后,纪容泽看我的眼神就非常不善,好在叶宁很快杀到,还带着许多烟花:“林睢,我们去放烟花吧。”
“阁下今年贵庚?”
“24了!”
他这种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就是好,嘲笑也听不懂,还兴致勃勃拉我出去:“来放烟花嘛,安安帮我搬了一箱很大的烟花过来。”
我被他拖到院子里,他大概是画家天性,对于烟花、晚霞、彩虹之类的东西都很迷恋,后两者他都画过,也许明年会画烟花也不一定。
邻居家也隐隐约约地响起了鞭炮声,远处有一道亮光冲天而起,在夜幕中绽放开来,叶宁顿时嚷起来:“是周仕麒,他今年比我先放,不行,我们不能输给他,安安快点快点!”
夏淮安也是纵容他,真的替他去点烟花,夏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是舍得。
叶宁带来的烟花种类很繁多,又高又响,带着尖锐的哨声,一直冲到漆黑的天穹之上,猛地炸裂开来,万千道璀璨光芒绽放开,还未消散,下一道又直冲上去,天空被映得亮如白昼。
叶宁自己又偷偷点了两个圆锥形的,无数金色光点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高,把整个庭院都映亮了,火树银花,叶宁得意地在旁边跳起来:“厉害吧!”
明亮的烟花下,我转过头看着身侧的纪容辅,他正仰头看着空中的焰火,明亮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像我最耀眼而温柔的美梦。
他发现我在看他,笑起来,安静地搂住我肩膀,低头亲了亲我头发。
烟花的动静太大,不管是警卫还是佣人都围在院子周围看,指着空中的焰火交谈着,笑着,硝烟的味道弥漫,我回头看,那树只剩下褐色枝桠的海棠花后,纪伯父和林采薇站在一起,两人都安静地看着焰火,仍然是那样相敬如宾的样子,然而最大的那一朵烟花绽放的瞬间,林采薇忽然抬起手来,替他拉了拉大衣的下摆,这动作如此轻微,不仅是庭院中的众人,甚至连纪伯父本人也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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