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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短促一下,刘藻便立即退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呵气。
直到谢漪的手暖了,刘藻这才松手,正欲说什么,一抬头,便见谢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刘藻脑海中似有一根弦骤然绷断,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举动,太过亲昵,使人生疑。
刘藻大急,努力稳住颜色,笑着道:“姑母出门,要多着衣。
您是朝廷柱石,要为天下,爱惜身子。”
她说得大义凛然,仿佛方才不过是皇帝对重臣的关切。
谢漪却不说话,也未见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探究。
刘藻吞了吞唾液,已是慌得不行,搜肠刮肚地又道了一句:“将要正旦,祭祀是大事,丞相可不能有缺。”
她一面说一面显出镇定的模样,目光极为清澈地望着谢漪。
谢漪终于有了反应,她笑了笑,道:“多谢陛下关怀。”
刘藻心有余悸,格外留意谢漪的容色,见她容色如常,这才当真放心。
与她一同,往宣室去。
待丞相一退下,刘藻平静的面色就挂不住了,眼中稍稍浮现愁意。
胡敖在旁,看得一清二楚,也与刘藻一般犯愁,只怕陛下哪一日忍耐不住,与谢相摊开了说,到时怕要不好。
他为近侍,少不得也要受些波折。
刘藻哪知胡敖的心思,她在想何时方能毫无顾忌,毫无遮掩地与谢相亲近。
眼下这般,太过难熬。
接下去数日,谢漪都未入宫。
刘藻心慌不已,反复回想与谢相相处之时,是否情绪外泄,使谢相发觉了什么。
她心中不安,又不敢召见谢漪,恐太过关切惊慌,让原本没什么,倒成了有什么。
于是她便召见几名大臣,拐弯抹角地询问谢相在做什么。
但她也不敢问得太多。
朝中大臣,个个精明,她问得多了,怕是要使大臣生出疑虑,以为她在探听丞相行踪。
花了好大力气,得知丞相无异状,她仍是不安。
谢相纵使察觉了什么,也不会将心思摆在脸上,使得人尽皆知。
胡敖看着不忍,试探谏了一句:“谢相不来,当是无事。
有事要禀之时,谢相自然来了。”
刘藻关心则乱,闻言心下一松,谢相来寻她,确实皆是有事要禀。
再见谢漪,是在七日后的正旦。
刘藻五更起,焚香沐浴,更换衮冕,出殿门。
京中秩六百石以上大臣,与诸侯使臣,皆在殿外恭候。
天还未亮,望过去,人山人海,乌压压一片,远处便只余一团影子,而看不清人形。
刘藻忍住紧张,透过冕旒,朝前方看了一眼,便见谢漪众臣之前,秉笏而立,见她望过来,谢漪还微微弯了弯唇。
果然是她想多了。
刘藻松了口气。
正旦祭祀,先祭天地,再祭先王。
刘藻率群臣在长安城中绕了一大圈,往北宫祭拜天地,再往高祖庙,祭拜高祖。
祭祀乃大事,但凡有一步差错,都会使得人心惶恐。
礼官跟在近旁,一言一行皆有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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