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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届科举,殿试刚结束,第二日,便张了皇榜。
科举之路一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且射阳百姓最爱凑热闹,将贴榜之处挤得水泄不通。
林务乃此番有幸参加了殿试的学子,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入了殿试。
都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林务也不例外,苦读经年,自是希望一朝高中,光宗耀祖。
他还未瞧见那榜上自己排于何处,便见人群中挤出一同窗来,满脸喜色朝他走过来,“恭喜贤弟!
贤弟力压兖州许同山与交州李安,勇夺魁首了!”
四周百姓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一听旁边站的是状元爷,立马齐刷刷将眼神落到林务身上。
“这就是状元爷啊……”
“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
“好俊俏的后生……”
林务也是心头一惊,然后便是一喜。
他还算沉稳有度,谦逊拱手,“力压夺魁之言,李兄莫要再言。
不过凑巧走运,能入殿试者,如李兄你,哪一个不是学识超群之人,力压一言,实乃过誉了。”
李姓同窗本还有点酸,毕竟林务比他小了几岁,但状元郎的称号却落到他的肩上,自己却只得了个进士。
但见林务进退有度的谦逊模样,倒是打心底里折服了,诚心诚意道喜,“林贤弟此番得了状元,实属大喜事,快快回家,等着报喜之吏上门罢。
三日后的琼林宴上见。”
林务微微颔首,又与同窗们告别,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他本非射阳人,十几年前随母入射阳投靠姑姑,却遍寻不见,险些冻死在雪夜的射阳街头,还是有好心人帮了一把,母子二人才活了下来。
后来,林务姑姑的消息有了,却不是好消息,原来林务的姑姑病逝快一年,姑父另娶,新妇自是不愿接济他们母子。
投靠无望,母子二人又无处可去,幸好手中还有好心人给的银钱,母子二人便勉强在射阳安置下来了。
这些年日子虽过得清苦,但林务读书用功刻苦,且有几分天赋,入了恩师的眼,便也一路这样顺利读书,到如今才算是光耀门楣了。
林务回到家中,林母坐在小院子里剥毛豆,见儿子一个人回来了,脸上没什么激动神色,还以为他殿试不大好,忙安慰道,“一次考不好而已,别放在心上。
我听你们师母说,进了殿试,大小就能有个官当,往后好好做官,为老百姓做实事,不也是一样的……”
“娘,”
林务猛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抬头,慢声道,“儿子中了。”
林母结结实实愣住,磕磕绊绊道,“这——真的啊?真中了?快起来,快起来,进屋给你爹和恩人夫妇磕个头……”
林务欣然起身,进屋后,先给先父磕了个头,上了柱香,随后又在为十几年前那救了母子二人的恩人所设的长生牌位前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林母还在一边,双手合掌,嘴里念念有词,“他爹保佑,务儿中了!
多谢恩人保佑,我们娘俩一辈子记着您二位的恩情,只要我们林家还有人,这长生牌位一定一直供奉下去……”
母子二人刚忙活完,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走到院子里一看,报喜的队伍上门了。
报喜队首的小吏满面喜色,殷勤拱手道,“恭喜林状元郎,贺喜林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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