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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等我吗?”
没有回答。
也许是她已经入睡,也许是她根本不想回答……也是,没有把握的将来,连誓言都是这么的苍白,谁也承诺不了谁什么。
在战争面前,自己一个世袭侯爵的头衔,又算什么呢?他自嘲地扯起了嘴唇,一把拉起被单将自己从头到尾地盖住,然后闭上了眼。
时间就像沙漏,一分一秒地走,快得你都无法让它停止。
短短几个小时后,天亮了,乌云散尽,五光十色的一天。
两人起床后,仍然和往常一样,洗刷梳洗,只是大家心里清楚,离别在即了。
彼此相识一场,唐颐还是陪着他一起去了码头。
岸边停了好几艘游轮,不愧是法国最大的港口之一,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以前总盼着他早日离开法国,这样她也能安心回到父亲身边,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心里头或多或少还是有留念与不舍。
这一路来,虽谈不上一起出生入死,但患难与共却是真的,人非草木啊,又孰能无情呢?
耳边吹来他的声音,“我要走了。”
她嗯了声,“一路顺风。”
“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没有。”
她始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足尖,所以没有瞧见他眼底闪过的失望。
他张开臂膀,拥抱了下她,然后拎起行李,道,“那我走了。”
当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他一个背影。
麦金托什上了船,却又回头张望过来。
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岸上,肩头被树叶上的露珠打湿了,衣服皱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
一阵大风吹来,吹散了几缕发丝,垂在她眼前,却没能挡住她眼里的悲哀。
赤条条的忧伤,挡也挡不住。
他浑身一颤,暗忖,原来,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
离别,不是让感情削弱变得更浅薄,就是把真挚的感情加深厚,这一阵风没有把彼此之间的烛光熄灭,反而将火势扇了起来。
于是,他扔下行李,又从夹板上跑了下来。
推开阻挡在彼此之间的人群,挤到她面前,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拉起她的手,往船上走。
唐颐下意识地跟着他走了几步,有那么一刻,也真的动了不顾一切跟他走的心念。
可是,神智太清晰,以至于心里在说不行,她彷徨过、犹豫过、挣扎过,最终还是甩开他的手。
他转身过,明知故问,“你想清楚了,真的不跟我走?”
她的眼中有了一丝湿意,“我不能。”
“我明白了。”
他嘴唇一挑,露出一个笑容。
第一次,她看见他笑得这么苦涩。
他给了她一个拥抱,紧紧地,用了很大的力气。
没有言语的煽情,依然能诠释他此刻的不舍和无奈,她伸手回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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