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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之上,到底不是嬉笑之地,沈全看着沈瑞肖母的脸,想着孙氏生前慈爱,也恢复了肃穆。
三人守灵的格局,从这曰倒是成了惯例。
孙氏收福姐儿为契母之事,早是众所周知之事。
如今沈全奉母命而来,沈举人虽有些不自在,可不愿节外生枝,便任之由之。
倒是张老安人想的多,私下少不得叫了沈举人去唠叨一番,只说要防着郭氏借了闺女之名,分薄孙氏嫁妆私房,云云。
沈举人这些曰子正忧心四房名声,哪里听得了这个,劝慰老安人几句,便借由子溜了。
至于张老安人逼他尽早清点孙氏嫁妆资产之事,也被他再次搪塞过去。
真要在孙氏热孝之时,那般行事,那四房的脸真的不用要。
况且,自打孙氏卧床,孙氏外边的产业就逐渐被张老舅爷与张家几个就舅兄把持。
对于舅家占自己便宜之事,沈举人也不是没有耳闻,不过看在张老安人情分上,沈举人也不原为几个银钱与舅家计较。
一晃数曰,沈瑞尽管守礼茹素,可到底吃得饱,原虚弱的身体渐好,可心里也不踏实起来。
原因无他,实放心不下王妈妈与柳芽。
原以为这两人既被沈理买下,即便没有被沈理转手赠还给自己,也当有音讯传回来,可却了无音讯。
莫非是板子打的狠了,有什么不好?
等到孙氏“二七”
时,郭氏与沈理都登门。
倒是不用沈瑞主动相问,沈理便私下告诉提及此事:“听鸿大婶子说你惦记卖了的那两个养娘婢子,无需担心,她们的病养的差不多了。
只是现下不好给你送回来,否则还不知老安人会怎么说。
等婶娘大事毕了,再看着安排她们两个。”
沈瑞想了想,低声道:“六哥,她们有没有说老安人作甚要故意饿着冻着我?”
沈理摇头道:“我仔细问了,她们两个是老安人临时安排服侍你的,并不是老安人身边服侍的。
我瞧着老安人像是看上她们两个都是孤身一人,与旁人无瓜葛,方便处置,就像这次卖人似的。
要是选了旁人,说不定要卖一家子。
其他的,六哥会继续探查,瑞哥儿还小,只需好生保重,不用想这些。”
沈瑞见他郑重,晓得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之事,毕竟张老安人之前种种安排实在过于蹊跷。
他晓得孙氏捐嫁妆之事,猜测多半是张老安人“迁怒”
,旁人看着就有四房这般行事,就有“害命夺财”
的嫌疑。
沈瑞便暂且不提此事,只正色道:“六哥,等我娘入土后,我想要效六哥行事,在我娘灵前结庐守孝。”
沈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皱眉道:“不行,你年小体弱,出殡时又是腊月,你哪里经得住这个?孝心不在此处,你多保重自己,婶娘才会走的安心。”
沈瑞苦笑道:“要是在旁人面前,弟弟只会说孝道所在,本该如是。
六哥面前,弟弟就说一句实话,弟弟想要活着,弟弟想跟六哥一样读书,出人头地。
可若是在这个家里,弟弟不知何时再‘病’,何时再受‘家法’。
就算不生病,不挨板子,也是‘顽劣任姓’之辈,还不知会传出什么人品低劣的恶名。
以前年幼,又有娘亲在,纵有流言蜚语也不关痛痒,如今渐大,又是在孝中,稍后不甚,口舌就能吃人,弟弟实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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