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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矶子闻言略觉尴尬,即刻收了架势道:“抱歉了馨堂主,我们并非有意打探你派辛密……话说回来,燕某还有一事相告:方才我亲眼瞧见一批黑衣人将毒药撒进太湖水中,妄图将碧波堂毁于一旦,你且注意全堂的饮食用水。”
馨水月沉吟一会儿,道:“多谢提醒,我已心中有数。
不过这倒无甚大碍,如此举止之前也有歹人做过,却次次铩羽而归,只因湖底的异兽似乎有吸收毒素的能力,所以对于太湖之水,我素来极为放心。”
“……原来如此,那么且容我二人告退,明日再来拜访。”
言罢,燕矶子和轩紫雨就要离去,忽闻馨水月声音传来:“轩姑娘,不知您能否留下?我……有一事相求。”
轩紫雨脚步顿止,随即诧异回头,只见那红衣女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带有一丝祈求意味。
静心阁内。
轩紫雨轻搭馨水月的脉象片刻,又细细端详了她的瞳孔,继而柳眉蹙起,道:“馨堂主,从脉象看来,你的身体确有多处严重损伤,非大量温润药物无法调养,而且……”
馨水月见她欲言又止,遂温婉笑道:“轩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您之前是否受过什么重大刺激?”
轩紫雨只略略诊断,即刻为她身体与心志的境况而痛心,“恕我直言,您精神上遭受的创伤,只怕还要远远多于身体。”
馨水月浅笑着收回手臂,缓缓闭起的双眼中,忽而有泪光一闪而过:“我……哪有这么轩姑娘你说的那么严重?”
即便眼中已噙满清泪,她依旧那般倔强笑着,好似自己从未脆弱过:“我是碧波堂的堂主,是全碧波堂近万弟子的领袖,纵然身躯难免受创,心志却宛若山岳,又岂能轻易动摇?”
轩紫雨急道:“即便我言过其实,但您这几乎支离破碎的身躯和……还是尽早治疗比较好,千万拖不得。”
馨水月只是顽固摇头,对轩紫雨所言充耳不闻。
随即她起身取了一壶酒来,继而将自己和轩紫雨面前的酒杯添满,道:“轩姑娘,多谢你今日赏脸光临寒舍。
水月以酒迎客,先干为敬。”
言罢便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馨堂主,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不要喝了……”
轩紫雨伸手欲夺馨水月手中酒盏,不料早被她发觉,只一个闪身便轻盈躲开:“轩姑娘你怎的只干看着?水月一人饮酒甚是无趣呢。”
轩紫雨试探性地低头轻嗅杯盏,即刻被刺鼻浓烈酒味呛到,无奈只得摇头道:“抱歉,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那便真的无法了。
轩姑娘,今日劳您费神了,还请先行休息吧。”
说话间,馨水月已将满满一壶烈酒尽数饮尽,双颊不觉染上浅浅红晕,“至于我,我却还要再饮。
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心情如此喝酒了。”
轩紫雨眼睁睁地瞧着这个中原六大门派之一的领袖一点点陷入酒乡,瞧着她近乎疯狂地以烈酒麻醉着自己,瞧着她从沉着冷静的碧波堂堂主,迅速蜕变成一个只顾撒着酒疯的癫狂女人,不知为何竟产生不了一丝厌恶与惊愕情绪。
相反,此时她的心间,唯有莫名悲戚萦绕不散。
也许,这便是同病相怜?
她咬紧牙关,再不顾及刺鼻酒气,一口接一口将烈酒吞饮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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