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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5页）

比如你还记得那年游春，有小吏抱怨吗？哦我记得他们抱怨的原话是——‘刁民，都是刁民！

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本是不能吃饱穿暖，如今温饱了，又想不劳而获，等着天上掉馅饼！

’”

&esp;&esp;当时顾弛严词批判，还温和耐心地对他们这群学生解释，官府朝廷，本就要引导民生，让百姓得温饱、知礼节。

若是制度得当，不会有懒惰之人，若是制度不当，那天底下都是无所事事的庸徒。

&esp;&esp;可现在顾弛却道：“当真很有道理。

济慈堂是送了一批人各自成才，安身立命，可不也有赖着吃白食的吗？白费劲干什么呢，由着他们自身自灭罢。”

&esp;&esp;“阴晴圆缺，月满则亏，此长彼消，你无法顾及方方面面，无法一个决断满足所有人。

想渡万人，可能吗？”

&esp;&esp;“昭平啊，你总是这样心软，任何事情都想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两军相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宿仇难消，狭路相逢，总要报仇见血——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圆满都能两全的。”

顾弛微微一笑，“你哭什么呢，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esp;&esp;“老师……”

宣榕并不是在哭这些，她哑声颤道，“您不该是这样一个人，您……不该是这样一个人啊……”

&esp;&esp;“可我被重塑成了这样一个人！”

顾弛当然知道她是何意，她说，她应当是个心怀天下的郎朗君子，不会做出逼迫引诱骨肉相残的龌龊狠事，他笑眯眯道，“这又能怪谁呢？你若走这条路，郡主，你也很有可能重蹈我的覆辙。

好自为之。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esp;&esp;外面的呼喊声与兵戈声将近，宣榕一言不发。

&esp;&esp;顾弛用一种充满恶意的声音，温和道：“我当年和释空关系不错。

他有次曾提过，你不应存于世间。

我本不懂何意，但有次学着星卜占卦，得出个很有意思的勘测。

你想知道是什么吗？你以为你父母就是天作之合，彼此深信不疑吗？”

&esp;&esp;宣榕不想知道，而耶律尧也似是意识到按照顾弛的习惯，最后压轴绝非好话，犹豫片刻，刚想抬指押上她安眠穴。

&esp;&esp;但还是晚了一步。

顾弛只轻松道：“他们本该仇恨难解，不死不休的。”

&esp;&esp;宣榕忍不住喊道：“老师，你究竟在说什么……！

！

！

您说清楚啊！”

&esp;&esp;可是，顾弛撂下此句，仿佛满足于她的崩溃，哈哈大笑，转身朝外走去，与迎面而来的御林军撞个满怀。

&esp;&esp;而宣榕心力交瘁，再也维持不住清明。

两眼一黑，缓慢地沉入黑暗。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