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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当上海第一闻人,我们只落得一点残汤剩菜。
你受得了,我们洪门老兄弟受不了!
我们至少得煞煞这对狗男女的威风。
我对你说过,我很怀疑黄佩玉是这个女人耍计炸死的。”
“当初我们不也怀疑常力雄是黄佩玉设圈套打死的?黄佩玉把洪门的钱全用去贿买权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师爷摇头叹气,“你要明白:现在的上海滩,要有钱才有权。
谁最有钱,谁就是真正的老大。
哪怕杀了筱月桂和余其扬,没有钱一样没用!
那时人人都看清洪门是空门,怎么办?”
三爷说:“难道我们就干受气不成?至少我们不准他打上海洪门的牌子!”
师爷冷笑了一声,“我倒从来不曾听见他打这个牌子,只是别人说他是洪门老大,他不否认。
这可拿他没办法。
有人说你是上海洪门老大,你怕也不会否认。”
看到三爷依然气不平的样子,他说,“好吧,我们就借刀杀人一次,跟这对狗男女来个讨价还价。
好好想想,做到哪一步,达到什么目的。”
他在天井里背着手踱步,一边自言自语:“这个上海,也就是怪,江湖义气一到此地,就成了阴谋诡计,洪门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当天夜里,差不多午夜时分了,满街的法国梧桐树在路灯的照耀下,看不出那白天的嫩黄。
常荔荔车停在路边,跳下车来,高跟皮鞋踩着树叶,套着白银狐皮大衣,里面却是很单薄的短长裙,她推开空心花纹的大铁门。
她奔进玉兰树含苞欲放的前花园,用钥匙开了大门,径直跑上楼来,直奔筱月桂的房间,推开门,见筱月桂垂着头坐在香妃躺椅上,旁边一盏壁灯,光线暗暗的。
常荔荔亲热地喊:“妈!”
筱月桂抬起头,朝女儿笑笑,“荔荔怎么啦?这么晚才回妈妈这里来,漂亮的摩登公寓也不肯住了?”
“哎呀,这些臭男人真是烦死了。”
荔荔朝床上一坐,弹了几下,“那个家伙真以为电影里我跟他亲了个嘴,电影后我就得跟他上床。
我哪瞧得起这种小白脸男人!
我至少要嫁给卓别林这样的大演员。”
“这心气儿倒是不错。”
筱月桂嘲弄地说。
“我每次上舞厅都被这一大群男人团团围住,还打架,最后总是不欢而散。
再过几天就要到黄山拍外景,你说我不能痛快玩几天,这上海算什么上海呀?”
筱月桂有点心烦,“你要我做什么呢?”
“把这些人灭了!”
常荔荔蹬着脚说。
“怎么灭?”
“全杀了!”
常荔荔一脸凶相地说,突然笑了起来,“唉,叫他们滚开去,让我能好好跳舞就行了。”
“只是吓唬他们,虚张声势啊!”
筱月桂笑了,她指指在暗黑中沙发上静静坐着的一个人说,“这种事,这人最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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