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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别过了头,“为何她们这些年却没有?”
靳慧前些时候有了身孕,她倒很想去看看,但想起夜天湛,却又总有些犹豫。
白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每次总会有药赐下,为此还惹得太后很不高兴。”
卿尘淡锁眉心:“殿下常去她们那里?”
白夫人道:“殿下每年最多也不过三五个月在天都。
以前太后派女官催,他便去,只这次带兵回来,却半夜里都常在书房,也许是太忙了吧。”
卿尘听了,修长黛眉轻微地一挑,低头啜了口清茶,细品那茶香,略带着微微的清苦。
白夫人侧面看着,那茶中清袅的水汽在卿尘面上淡淡缭绕,整个人似是笼着一抹烟云般的轻愁,浮光婉转只略作流连便化在那深湖似的黑瞳中,继而被周身的淡定所取代。
倒不似是容不下,却无由地比那些容不得闹起来的还叫人心疼,她微微叹了口气。
待白夫人走了,卿尘便一直倚在窗口静静看着那片幽幽青竹。
日前春时几场雨后,竹林里齐齐地冒出几多嫩芽,细翠地清爽地破开了黑土,如今挺拔有力地伸展着。
夜天凌喜欢竹子那份清傲,她喜欢竹子那份幽静,两人常常就站在这里看着。
他会从身后环着她,她靠在他怀里。
她轻微吐气,将掠到腮边的一缕发丝吹开,心中若有若无地怅然,似乎又清楚地远离了这里,便如当初,迷茫中暗藏的孤独。
如此盼望他怀抱中的安定,他清淡却熟悉的语气,甚至他平静到寂冷的眼神,那里总有一点幽远的星光在望向她的时候微微地将她拢住,告诉她,她属于他。
那样的怀抱、语气和眼神,可曾为另外的女人有过?
她不知,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正如他对她曾有的世界无从探寻。
碧瑶见她在窗边待得久了,忍不住上前道:“郡主,咱们园子里水多,虽入了夏也总还是凉的,可别着了寒气,否则我怎么向殿下交代?”
卿尘回过身来,问道:“你交代什么?”
碧瑶笑道:“殿下说了,郡主心血不足身上怕冷,我得多记着,一旦有个不舒服便唯我是问的。”
说罢添了杯暖茶过来:“前几天郡主要的药材送了来,要不要看看?”
卿尘将茶盏轻叩着,道:“先放着吧。”
语中淡淡,不是平时的清静,略带几分倦意。
碧瑶跟她日子久了,多少也能摸到她的心思:“郡主,您若是不喜欢她们两人,只消一句话打发出去便是了,殿下绝不会说什么的。”
卿尘略皱眉,淡声道:“打发出去吗?一个王爷的侍妾,进了王府几年又被送出去,定会遭尽冷眼闲言,怕是连家人都未必容她们。”
碧瑶沉默了会儿,道:“郡主行事向来果决,怎么今日遇上了这事,竟会心软?”
卿尘似是笑了笑,笑意隐约在唇边一掠便逝去,淡若浮痕:“事有可为不可为,这与果决并无关系。
同为女人,将心比心,又何苦如此为难?”
这也是个道理,碧瑶倒再说不出什么,只叹气道:“那郡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卿尘但笑不语,站起来走到书案前,漫无目的地随手抽了卷书,却一翻,掉出张纸来,上面密密列着些人名。
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几个字上,郎中令李暄,说起来倒是个可用之才,只可惜投了溟王麾下,浊中难独清,此次自是难免牵连了。
不过两个月,兵部原是溟王的人已查办了十之**。
查饷,自然跑不了户部,夜天凌早将户部摸得一清二楚,一根线牵起,雷霆手段步步紧逼,竟牵出了数百万的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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