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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阵斩。
身为蛮荒新王座的女冠被一枪径直贯穿脖颈,再被带飞出去,当场撞碎了那只战鼓,柔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率先掐诀定神,继而竟是直接横移一步,任由那杆铁枪切割掉半片脖子,扯落大块血肉。
女冠此举不惜自损道身,所求之事,就是为身后的年轻晚辈赢得一线生机,她单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那颗头颅,那顶道冠金光流淌而下,一条流水如三叠瀑,笼罩全身。
不愧是十八位新王座之一,体魄足够坚韧,手段也足够多。
柔荑迅速转过身,一手抓住那根蕴藏充沛拳罡和雷法真意的铁枪,用上了一门玄妙的远古压胜法,不让长枪继续作祟,将那雨笼人身小天地搅了个天翻地覆。
隐官这一手,真是歹毒,自己如果再慢上一线,枪身便要搅碎年轻女子的上半身,彻底断绝了她的生机。
女冠掌心刺疼不已,呲呲作响,如俗子攥住一块火炭,烧灼血肉,无比腥臭。
柔荑仍是不敢轻易从雨笼胸膛拔出长枪,她再伸出并拢双指,竟是不惜折损自身道行,从那道冠当中剥出三粒粹然金光,分别送入年轻女修的泥丸宫、膻中穴和下丹田,护住后者的魂魄不至于离体。
即便如此,此刻雨笼的胸膛连同那件五彩法袍粉碎了大半,受此重创,亏得这件法袍品秩不俗,能够护住主人心脉,否则就算柔荑出手,也该点燃一盏本命灯了事。
年轻女修面如金色,奄奄一息,她仍是竭力以心声询问道:“柔荑姐姐,战场那边情况如何了?”
柔荑既心疼又佩服,说道:“你的心血没有白费,已经成功捉住了隐官的元神。”
她示意雨笼不要说话,瞬间拔出长枪,随手将其丢掷到一旁。
附近妖族顿时作鸟兽散。
与此同时,柔荑伸手一招,将那幅破开一个大洞的花鸟立轴图驾驭到身边,裹住雨笼的身躯。
她掏出一瓶从某座远古金仙遗迹获得的丹药,倒出之后分了一半,先帮助雨笼服下,她也一口气嚼碎了七八颗丹药。
柔荑可谓手段迭出,雨笼脸上死气退散几分,重现生机,她惨然笑道:“手指。”
柔荑哭笑不得,仍是一卷袖子,将散落在地的十根断指悉数收入法服袖中,柔声道:“我暂时帮忙保管,放心,能补回去的。”
仔细察看雨笼的气机流转,总算趋于稳定,柔荑如释重负,心中既惊且惧,这个姓陈的,真是心狠手辣。
被那画卷裹住的雨笼,手指尽断,胸口还有个堪堪止血、正在白骨生肉的窟窿,她伤了大道根本,却是眼神明亮,嗓音颤抖,笑道:“浩然那边不是有句俗语,瓦罐井边破,将军阵上亡。
既然逢阵即相刑,那么总是有生也有死的。”
若是能够死在鼓上,倒也不算憋屈。
柔荑瞪了一眼,“你倒是豁达。
年纪轻轻的,少说几句晦气话!”
雨笼以心声说道:“前辈,赶紧去助王制一臂之力。”
柔荑看了眼淡红色的天象,女冠的双脚始终在勘测地文,最终得出一个极为功利的结论,“还需稍等片刻。”
约莫是担心雨笼误会,柔荑解释道:“王制犹有余力,还不肯出死力。
我怕他用心不纯,故意拖我下水,杀隐官之心不定,一旦形势有变,就会借机溜之大吉,留下一个烂摊子交予我处置。”
雨笼立即会意,只是难免有些悲哀。
柔荑前辈还是说得委婉了,其实真正担心的,还是王制杀隐官不成,便要杀她柔荑。
需知王制道号“大殉”
,谁不是“牺牲”
之祭品?
雨笼觉得这种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设身处地,她若是柔荑,难道就不会怀疑王制的倒戈?
想那浩然山巅修士,并肩作战于蛮荒,还会有这种心思吗?
一件事别样心。
柔荑察觉到雨笼的低落心情,心生怜悯,揉了揉这位晚辈的脑袋,雨笼在阵中,对付的,就是某位投身战场的浩然飞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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