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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山花烂漫,婚期将近,江知知的嫁妆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成亲前一日,知知正在闺房收拾着绣品,江陈氏走了进来。
“阿娘。”
知知甜甜喊人,亲热地抱住江陈氏的手臂,靠在她的肩上。
江陈氏心中感慨,一想到女儿明日便要做旁人妇,心中万般不舍,若非出了罗长史那桩事,哪会这样着急将知知嫁出去,怒上心头,又在心中臭骂了罗老头一顿。
“阿娘找我何事?”
知知抬脸,一句话将江陈氏说得回神了,她想起了正事,道,“走,随阿娘去个地方。”
知知也没问,站起身来便跟着走,见阿娘在院里提了个篮子,上盖了块蓝布,她勤快接过。
一向不乐意知知干粗活的江陈氏,这一回居然没拦着,将竹篮递了过去。
知知拎着竹篮,倒不沉,两人朝山里走,越走越偏僻,直到一处坟地,才停了下来。
知知不解,想不通来这里做什么,“阿娘?”
江陈氏心下叹了口气,拉着知知走到一处坟前,蹲下身,轻抚墓碑,“今日来带你看看你姑姑,你都要出嫁了,该给你姑姑磕个头,求她保佑你日后顺顺利利,一世平安。”
知知望着墓碑上的“江氏女若之墓”
,莫名的,心头沉沉的,好似十分难过似的。
虽然她从未见过自己这位姑姑,但却对她隐隐有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她不由得有种预感,若是姑姑未香消玉损,自己一定会同她很亲的。
知知双膝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江陈氏递过来的纸钱,在坟前烧了起来,又将祭品一样样摆上。
一切料理妥当了,江陈氏望了望那小小的土包,阿若,你泉下有知,定要庇佑知知。
阿嫂对不住你,眼下还不敢将知知的身世告诉她,她从小便没了母亲,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我实在不忍让她知道她的身世。
待日后她长大些,阿嫂定同她说,今日先领着她来给你磕个头。
“好了,回家吧。”
江陈氏收回视线。
“嗯,阿娘慢些。”
次日,便是婚期,两家离得虽近,但婚事却办得半点不含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仓促。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江家宅院,烛一盏盏被点亮,照得日暮西下的院落亮如昼,春日的寒意仿佛也被驱散了去。
知知就是这时被丫鬟扶着出来的,喜服在身,长长的后摆逶迤,拖于青石板的地面,她手持一柄喜扇,遮挡于面前,透过纱制的扇面,隐隐约约能看得见布置得极为喜庆的堂屋,和堂屋中的来宾。
偌大的堂屋一静,俱将目光投在新妇身上,而后众人很快掩饰般低声说起话来,心中却皆不由得暗自嘀咕:
早闻江小娘貌美,却不晓得,今日她作这身打扮,纤腰楚鬓,整个人浑如玉雕一般,通身透着一股灵气,低眉顺眼,眉目间那股子楚楚姿态,实在动人心魄,难怪陆铮这一贯眼里只余打仗的莽军汉都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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